在听完刘尚的解释后,杨正文目光微凝,
“单凭物理方式,很难解开——”
“那就说一说你们化学解卡的技术思路吧!”
刘尚点点头,“杨局,我们化学解卡的技术思路很简单,也很明确。”
“那就是用热水配制足以灌满井筒的化学解卡液,然后对井内的各种堵塞物进行几个小时的浸泡。”
“在这份化学工作液中,包含了浓盐酸、浓氢氟酸,以及渗透剂、破乳剂、
驱油剂、铁离子稳定剂、黏土稳定剂等等。”
“这里面的浓盐酸和浓氢氟酸,又被称之为土酸,对黏土堵塞物拥有着极强的溶解作用。”
“而其他的几种石油助剂,也可以对并筒内的各种杂质和油污进行处理。”
“并对已经形成的堵塞物进行渗透和溶解,以及破除已经形成的乳化状态。”
“从而松动和减轻水平段卡井的现象。”
“这时候若是再配合强拔与拖拽的话,成功率无疑要比直接硬拉要高上许多。”
都不等刘尚的话说完,一旁不远处的史凌川直接就冷哼一声。
“呵,简直就是不切实际,异想天开!”
井下作业中心的领导也是不由得感慨一声,“这油田的技术工作要是都能象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和容易,那就用不到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人了!”
“而且你做出的这个推断,也仅仅是单凭方案上的一些简单的地质资料,以及你个人的假设和推断。”
“具体在一千多米井深的地下,没人知道真正是怎么样。”
“你这未免就太过笃定和武断了吧?!”
对于这些人的指责和质疑,刘尚不置可否,也很无所谓。
让干就干,不让干大不了就走人。
正好自己公司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去签字和定夺呢!
反正这里的卡井与否,跟自己和采油院也没半毛钱关系。
与其跟这些人在这里浪费生命,难道自己回去多陪陪可爱、漂亮的小女朋友不香吗?!
也就在这时,地质老总马青湖站出来表达出了与众人不太一样的声音。
“杨局,诸位领导。”
“之前我们地质部门可能与采油院油化所,以及蒋所和刘尚接触的相对多一些。”
“对于刘尚在地质静动态的基础,确实是较为扎实的。”
“他对地质工作中的一些看法和见解,也有着一些独到之处。”
“比如这口水平井的某几个射孔和压裂层段,从地质数据上看,也确实是存在着黏土层。”
“所以我认为,刘尚分析的造成卡井的堵塞原因,是有一定可能性和合理性的。”
听到马青湖的话后,之前一直质疑刘尚的那些领导们均有些脸黑和不悦。
心想马总你也是干了一辈子石油的人了,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就听信了这小年轻的话?!
他这刚参加工作几年啊?
就连毛都没长全呢!
除了狂妄自大,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以外,他又能有什么独到见解?!
而这时,工艺所所长丁景福也是趁机附和着建议道:
“在去年时,刘尚他们确实是有过成功的解卡案例。”
“当时我也就在现场。”
“现如今这口水平井既然都已经如此了,我觉得倒不如让他们采油院来试一试。”
“万一真成了呢—”
都不等他的话说完,他就被史凌川等人那快要吃人的自光给吓了回去。
以至于他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在众人的嘈杂声下,局长杨正文将目光又投在了蒋启东的身上。
“眼下既然连强拔都试过了,也都未能成功。”
“那蒋所啊,你们采油院就来试一试化学解卡吧。”
“对于这口井的解卡,你们也不要有心理上的压力。”
“我会一直坐镇在这里,其他单位和部门的同事,也都会全力的配合你们的工作。”
听到此后,蒋启东自然是连忙应下。
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都已经开始见了汗。
这么重大的一口水平井,又当着这么多单位和高层领导的面,又怎么可能没压力?!
随之,他也就拍了拍刘尚的肩膀,“刘尚啊,那就开始吧。”
“如果需要协调什么,直接跟我说。”
于是乎,在众人惊疑不定,神色复杂的目光中,刘尚毫无畏惧的径直走到了临时会议室的中心。
率先就向压裂项目的技术人员要起压裂过程中的诸多数据来。
而后他文询问了长城钻探方面的领导,有没有水平段钻井过程中的泥土样品采集?
以及又问了井下作业中心的修井队伍,在一系列过程中,是否有垢样或是堵塞物的杂质带出?
对于刘尚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科级采油院油化所的小小助理,这些单位的领导们、技术人员内心里肯定是本能的抗拒和排斥的。
但碍于形势,以及杨局长的亲自坐镇,他们文不能不配合。
在这个过程中,看着刘尚的镇定自若,以及稳坐中军的大将之风,站在刘尚这一方的蒋启东、马青湖等领导不由得心中暗羡。
感慨年轻真好。
就连坐在不远处的杨正文,在看向刘尚的目光中也满是怀念与玩味。
当然了,像史凌川等人,则是十分厌恶的认为刘尚这是在故弄玄虚和装腔作势。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是想要看看,这小子在吹嘘了一通,最后闹砸了以后又该怎么收场?!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过去,各个单位的回报结果也陆续返了回来。
首先就是压裂项目这边,他们一股脑的给刘尚拿过来了一大堆的数据。
不过其中的大多数,都是施工前软件模拟出来的缝宽,缝高,缝长,多少个缝等等。
见状如此后,刘尚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想要判断的是,井内的压裂液破胶是否完全?
大概会有多少的陶粒流出?
象这种软件仿真数据对于眼下没有任何的意义。
真正要看的,还得是实际压裂过程中的压力曲线变化,以及咱们压裂工程师们根据现场经验的判断。
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刘尚的这一番话,多少让压裂项目部的人以及在场众人有些另眼相看。
这小子好象还真有那么点儿东西,也不完全是棒槌啊!
不过这小子才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多久?
怎么连压裂相关的东西都知道了?!
现在大学校园里都教这么多东西了吗???!!!
虽说刘尚对于压裂方面的施工,确实是不太懂。
但他毕竟是研究过很多次的压裂液,也去跟过现场,学过做压裂设计。
对于理论上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