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云帆就象是看了一场虎头蛇尾的滑稽戏。
真是搞笑!
莫明其妙的开场,莫明其妙的结束。
直到闹剧结束,学生们嬉笑颜开、打打闹闹的离开,万云帆都还没有回过神。
一场重大的群体性事件,就这么消弭于无形。
更搞笑的是,事后,陈渔还塞给万云帆一张银行汇票,足足500大洋。
怎么感觉杀人,还杀出一门生意来了?!
“万大哥,你没事吧?”事毕,大礼堂人群散的差不多,程瑶光跑了过来,拉着万云帆的手,满脸关切。
小手真软,万云帆一个激灵,笑容僵直,“蓓蓓,我没事,你没回去上课吗?”
程瑶光嘟着嘴,“万大哥,你是不想见我吗?”
“啊?”万云帆诧异,“不会啊,蓓蓓你这么,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想见你啊”
“那你”
“哎呀,云帆,这不是我们漂亮的女主持人吗”陈渔就象是只听不得水响的蚂蟥,笑的像只呲牙的舔狗,“云帆,帮我介绍一下呗”
程瑶光被突然窜出的陈渔吓一跳,躲在万云帆身后,探出脑袋,“你好,你是?”
“哈哈我是云帆的直属长官,黄埔毕业生,上尉陈渔,姑娘,你好啊!”陈渔没有介绍特务处的身份,不象其他地方,大学生对特务相当不待见。
万云帆一把打掉陈渔伸过来手,没好气,“长官,你忙你的去呗,不要影响我跟朋友说话。”
陈渔差点发飙,可看到程瑶光眨啊眨的大眼睛,顿时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云帆,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这么漂亮的相亲对象,你也要跟哥哥介绍介绍”
“长官,她不是我的相亲对象!瑶光才16岁!”万云帆真想抽这贱西西的贱人两大嘴巴子。
“16岁,那正好啊,刚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蛤?!万云帆惊讶,民国16岁就能结婚了?不用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瑶光,真是好名字!”陈渔期盼的看向程瑶光,“弟妹,能不能帮哥哥介绍一个对象,哥哥我今年26岁,正当打,天子门生,家中老幺,父母不用我操心,工资足够养家,甚至家中对我还有补贴,谁能嫁给我,绝对幸福”
“哎哎,长官,不要乱说话了!”万云帆不高兴的打断陈渔的话,“长官,你这也太冒昧了,你看把人吓的,都跟你讲了,瑶光不是我的对象,我今天也跟她第一次见面。”
程瑶光扯了扯万云帆的衣角,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大方得体的向陈渔伸出手,“陈长官,我是程瑶光,很高兴见到你。”
“唉呀,五百年前是一家啊,弟妹,你好,你好”
万云帆牵回程瑶光的手,瞪了陈渔一眼,“长官,你是耳东陈,她是禾呈程,跟你不是一家人,不要乱攀亲戚!”
嘿!小子脾气见涨啊,陈渔眉毛一挑,笑嬉嬉的对着程瑶光,“弟妹,要不今天我做东,你找几个女同学,一起吃个饭?”
“长官!福昌饭店那个局,我还要不要安排了!”万云帆语出威胁。
陈渔嘴角抽抽,同样瞪了万云帆一眼,穿小鞋的威胁比万云帆还强,“行,云帆,反正机会多的是,你我一个马勺吃饭的兄弟,是不用太急”
‘噗呲’,看到两个大男人象个小孩子一样,眼神瞪来瞪去,程瑶光笑了,落落大方的说道:“陈渔长官,放心,我会帮你问问同学,象你这种党国精英,一定会有女同学看上你的”
“哎呀,还是弟妹对我好啊!”
瞅着两手一直没放开的手,陈渔心里一阵吃味,万云帆这个小王八蛋怎么会有这么多桃花运,这还不是相亲对象,两人就这么腻味,我弟妹弟妹喊了半天,这姑娘竟然没有反对,娘希,自己反而成了万云帆这小子的助攻!
他不由再次瞪了万云帆一眼,“今天就算了,明天,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汇报工作!”
说完,陈渔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的走了。
“哎,股长,你不是给我放假了吗!”
陈渔没搭理他。
“就是个思春的老光棍,蓓蓓,不用理他,他不是个好东西!”
“恩,知道了”程瑶光抬眼看着万云帆棱角分明的侧脸,说道:“万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要不,今天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啊,不用啦!”万云帆突然看到空荡荡的礼堂地上,飘来一片熟悉的碎纸,他心中一惊,连忙放开程瑶光的手,捡起一看,正是自己塞给叶向东的纸条。
“万大哥?”程瑶光软糯的声音响起,可万云帆的心思完全没在她那里,“蓓蓓,你先回去吧,以后,我会联系你的”
“万大哥?”程瑶光垂着头,两根手指拨弄,“是蓓蓓不好,惹你讨厌了吗?”
端庄文雅与孩子气同时出现在她的身上,万云帆柔和,“蓓蓓,是万大哥,临时有事,对不起啊,下次我再陪你”
“万大哥,是你跟相亲对象有事吗?”程瑶光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嗐,八字都没一撇,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不知为何,万云帆想要跟她解释。
“能告诉我,她是谁吗?”程瑶光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雾气浮现。
万云帆挠挠头,不是很想说,“哲学系赵蓁蓁,她好象挺讨厌我的”在程瑶光委屈的大眼睛下,万云帆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莫明其妙!看着欢快的像只小鹿一般离去的程瑶光,万云帆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态度怎么变的这么快?
都说女人如一本你永远读不懂的书,变脸比天气都快,没想到小小年纪的程瑶光都是如此。
不懂!
万云帆摇摇头,在空无一人的大礼堂里,认认真真查找碎纸屑,好不容易,才将它们全部收集完毕。
此时,天已西沉,万云帆也没有其它心思,返身归家。
红日落幕,整个大礼堂陷入一片黑暗,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摸了进来,打着蒙黑纱的手电筒,在地下一阵摸索,一无所获,最终离去。
大礼堂再次沉寂,只有窗口打入的月光,落在冷清清的木椅上形成一道道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