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校长,请您不要为难小的们。”
党务调查处的组长抹去脸上飞溅来的口水,姿态放的很低,“校长,在大学里设立党务调查室是委座的指示,如果您不同意,请您给委座打电话,只要收到命令,我们立马就滚!”
国立大学的罗伦校长顿时黑下脸,指着组长,“你以为我不敢吗?27年委员长担任党务学校的校长,我就是教育长,你以为在他那里我说不上话?!”
“罗校长,小的知道,之前,陈部长与我们徐处长应该都给您打了电话,并且发了公函,国立大学做为中央的直属大学,要为全国的大学做好表率,罗校长,我们也没办法”
“滚!”罗校长坐回办公桌后,指着大门,再没有一句话。
组长看了眼地上摔破的杯子,谄媚的笑道:“校长,那我们明天再来”
一行人,退着走出办公室,组长推开围着看热闹的老师教授,灰溜溜的走了。
“呸!狗特务!!”老师教授们冷眼看着他们下楼,才涌入校长办公室,“校长,可不让这群人进我们学校,到时候我们一个个好好的大学,肯定会被他们弄的乌烟瘴气”
“对啊,校长,你可要顶住”
“不行,我们就集体去请愿,去游行”
“偌大的中国,难道就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吗”
不理群愤激昴的老师教授,出大楼后,党调处这群人的脸就全耸了下来,“组长,现在怎么搞?他们根本就不让我们进来”
组长同样板起了脸,“弟兄们,不要灰心,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不管罗校长同不同意,我们都要进来,没有办公室,我们就不办公啦?明天,我们就去他们的文档室,把老师的文档全部调出来,马的,有疑点直接抓人,我看这群书生如何应对”
“可罗校长跟委座的关系不一般啊,组长,不要到时候神仙打架,倒楣的是我们啊”
“马的,走,回去跟处座汇报,看他怎么说”
“得勒!”司机坐上汽车,开始打火。
‘轰’巨响起,汽车一抖,副驾驶上的组长已经跳了车,随后几人也反应过来,跟着窜下了车。
‘轰隆隆噗噗轰轰’黑烟冲天而起。
车上几人连火都未熄,直接从车上连滚带爬逃出很远,扑倒在地一动不敢动,他们极度怀疑车子被人安放了炸弹。
极度狼狈!
撅着屁股趴在马路牙子下的几个等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看着冒烟的汽车,一脸愣逼。
“这踏马的怎么回事?!”
司机小心的接近车子,熄火,然后慢慢蹲下检查,突然气急败坏,“组长,我们的排气管被人偷了!”
“哈哈哈”教职楼上哄堂大笑,一个年轻的老师大声喊道:“活该,你们这群狗特务,告诉你们,国立大学不欢迎你们!”
“你,你,说,是不是你干的!”组长跳着脸,被黑烟熏黑的脸显的无比滑稽,“你这是盗窃行为,是破坏公务车辆!”
“放屁,你哪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年轻的老师一脸不服,“说不定是你们这群人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才让你们汽车坏了的!”
“就是你!我现在怀疑你通赤匪,破坏我们党务调查处的工作!”组长抹了把脸,指着年轻的老师,“来人,去把他给我抓了,带回去审讯!”
党务调查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恼羞成怒的组长火气很大。
“是!组长!!”憋了一肚子气的党调处众人掏出枪就要往上冲。
“站住!我看谁敢!!”罗校长站了出来,怒视,“警卫队何在,把他们给我拿下,胆大包天,竟敢在我的学校闹事,我看徐曾恩怎么给我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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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园。
“蠢货!蠢货!!”圆脸带着金丝眼镜,像商人多过官员的徐曾恩拍着桌子,瞪着办公桌前束手而立的情报科长,破口大骂,“这就是你选出的人?这种蠢货是怎么混进我们党务调查处的?!”
“处座,他是正元实业的老人,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蠢!”情报科长一脸委屈,“一明一暗两条线,明面上我是准备在进入国立大学后,配合暗线,抓一批学生,好让暗线混入赤党内部,谁知道他们第一天就会闹成这事”
“哪个老人,哪个老人会这么蠢?”徐曾恩大怒。
“钱九”
“谁?”徐曾恩不说话了,马的,是自己情妇的表哥,自己本来是招进来守仓库的,“他什么时候成了组长,还能单独办案?”
“处座,去年你让我升的”科长犹尤豫豫,“我就给了一个行动组给他带,抓人方面,他还是有点能力的”
“哼!这个蠢货,现在让我怎么擦屁股!”徐曾恩收起了火气,“罗伦那个老顽固脾气上来,连委座都敢骂,这如何是好?”
“处座,要不,我们直接动手,把学校里的赤匪分子直接抓了,证据在手,我看罗校长也没有话说!”情报科长眼神冒出凶光,“堂堂党国的大学,竟然混进了赤党份子,上报给委座,我看罗校长也脱不了干系!”
‘啪!’徐曾恩摔了个笔筒过来,“你也是个蠢货!你掌握了多少证据?你掌握了几个人?你去抓人,能坐实他就是赤党吗?!”
情报科长讪讪道:“处座,这个赤党是顾三章认出来的,他肯定不会认错人,以前在淞沪时,那个人就是顾三章的手下”
“笨蛋,问题是他现在改头换面,我叫你去调查,你调查出什么没有,就凭顾三章那个赤党叛徒的一句话,我们就能抓人吗?那可是国立大学,委座十分看重的学校,那里培养的都是党国精英,都是党国的后备干部,这么重要的地方,赤党是怎么混进去的?有罗伦在,没有实证,我们怎么向委座交待”
徐曾恩破口大骂,情报科长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还有那个顾三章,他现在要干什么?啊!他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徐曾恩拍着桌子,“还有,踏马的,还想在我们跟特务处之间左右摇摆、左右逢源,他是想当三姓家奴不成!这个蠢货你也给我盯紧点!”
“是,是!”情报科长象个应声虫。
“滚!这事我找陈部长处理,让他与罗老头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