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追查？
其实没得查。否则，他们也不会来找张庸。
过去了四五年，什么线索都已经断了。一般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否则，早就从本土调侦探高手来了。
张庸会查案吗？不会。
可是，这个家伙经常歪打正着。英国人相信科学，也相信玄学。
这是首相亲自交代的任务。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崇明岛。”
“据说，崇明岛盘踞着大量海盗，积累了相当多的财富，你觊觎已久了吧？”
“是的。”
张庸诚实回答。主打一个真诚。
没错。我的确是想要扫荡崇明岛上的海盗。将他们的财富全部抢过来。
之前筹划了几次，可惜最后都没有真的实施行动。
这一次，应该可以出发了。
别人都将战列巡洋舰调来保驾护航了。
战列巡洋舰是不可能单独出动的。身边肯定跟着几艘驱逐舰。
到时候实在不行，直接召唤一艘驱逐舰过来，用127毫米舰炮，将崇明岛炸一个底朝天。
如果是声望号亲自过来，动用380毫米舰炮，那就……
整个崇明岛，都要飞上天！
“我们是要查案……”
“崇明岛上的海盗里面，隐藏有很多日寇。”
“真的假的？”
“真的。他们可能有南丁格尔的消息。”
“好吧。听你的。”
凯瑟琳再也没异议。
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
万一真的有线索呢？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对。现在。立刻。马上。否则，万一那边又有任务给我，就走不了了。”
“好。”
凯瑟琳不敢怠慢。
立刻安排船只。准备前往崇明岛。
同时，张庸也是通过电话召集队伍。将能带的武器都带上。
因为是要去清剿“海盗”，不是一般的抓捕。所以，张庸将那些东北军老兵，还有二十九军老兵，全部带上。
他们有比较丰富的战斗经验。万一遭遇大量敌人，也有应对办法。
狙击步枪、轻机枪，还有迫击炮也带上。
之前从栗元青那里搞来的迫击炮，现在再次派上了用场。
集合队伍。
总共两百人，分成四个行动组。
出发。
到租界码头。
凯瑟琳调来的炮艇已经到位。
还是上次那样的炮艇。主要武器是20毫米机关炮。但是有两艘。
上船。
出发。
航向崇明岛。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炮艇似乎向东绕圈。
海平线上，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一艘修长的，庞大的战舰。
“看！”
“这就是声望号。”
凯瑟琳指着战舰。似乎没有卖弄的意思。
然而，张庸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来亲眼看到声望号战列巡洋舰。
英国人最重视海军。凯瑟琳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说此时此刻的英国皇家海军，实力排名世界第一，应该没什么异议。
美丽国海军的实力，是在珍珠港事件爆发以后，才飞速膨胀起来的。在此之前，无法和皇家海军相比。
在新一轮的战列舰军备竞赛之前，英国人就拥有十几艘战列舰。而日寇海军和美丽国海军都不到十艘。
除了战列舰之外，皇家海军还拥有几艘战列巡洋舰。
说是巡洋舰，其实应该纳入战列舰级别。因为它的排水量三万吨，主炮口径380毫米。而一般的巡洋舰，排水量还不到一万吨，主炮口径203毫米。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厉害。”
张庸实话实说。确实羡慕。
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有几百艘战列舰？
他还想自己设计个游戏，搞个十万艘航母出来……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华夏，连最基本的驱逐舰都没有。除了羡慕，还能怎么样呢？
“其实，它的装甲防护比较一般……”凯瑟琳说道。
纯粹的礼貌性的谦虚。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庸忽然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个胡德号？”
“有啊。也是战列巡洋舰。和声望号差不多。但是更大，更先进。还经过多次改装。”
“哦。差不多啊……”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装甲防护也一般般了。所以，最后被卑斯麦号一炮击沉。
呵呵。她当然不会告诉凯瑟琳这个事情。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英国人那么骄傲，觉得自己的战舰就是最好的。自己何必自讨没趣？
炮艇转向。
逐渐加速。
不久，崇明岛就出现在望远镜里面。
崇明岛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岛屿。面积一千多平方公里呢。但是在当时，居民并不多。
大部分的区域，都是被所谓的海盗，或者不法分子占据。
如果说上海滩附近有哪里是法外之地，崇明岛就是。犯了事，往崇明岛一躲，往往能躲避过去。
主要是要坐船。是很麻烦的事。
当时往来崇明岛的渡船是很少的。正规的渡轮完全没有。只有私人小渔船。
长江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也是看不到边的。小渔船安全毫无保障。
反正，张庸怕死，不敢坐小渔船。
至少也得是炮艇。
陈书童带来那种。
英国人这种就更加安全了。
“到了。”
“好。”
炮艇逐渐靠岸。
当然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拦。
所有人都顺利上岸。
没有专业的码头。幸好都是轻武器。
“我跟着你。”
“好。”
张庸摆摆手。
示意尖兵出发。但是不要超出百米之外。
他的监控地图半径是600米，对于偌大的崇明岛来说，其实是沧海一粟。
不过，敌人想要伏击他的队伍，也不容易。
只要进入600米范围，立刻就会被发现。然后采取针对性措施。
前进。
发现武器标志！
发现武器标志！
地图边缘出现大量的武器标志。还有大量白点。
暗暗吃惊。
自己好像是真的闯入土匪窝了。
那么多人！
那么多枪！
都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那么多枪？
逐渐靠近。
那些白点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纷纷开始走动。隐蔽。举枪。准备射击。
张庸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没看到什么。
似乎都是老手。
躲藏的挺好的。
怎么办？
强攻吗？
当然不。
“迫击炮！”
周仓等人立刻架炮。
他是二十九军老兵，之前就是神炮手。
使用的是82毫米迫击炮。是从栗元青那里搞来的。不用归还。
张庸根据地图报出目标的位置。
“哐！”
炮弹出膛。
在空中划出弧线，然后落地。
“轰……”
炮弹在远处爆炸。
能看到爆炸的气浪。片刻之后，闷响传来。
随后，三个白点消失。
嗯，开门红。上来就炸死了三个海盗。
无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张庸统一归类为海盗。死有余辜。
身份不明，又持有武器，不是海盗是什么？
人杀了。财物充公。
如果发现日寇，抓到活的。严刑拷打。
就这么简单。
“命令炮艇，封锁崇明岛。”张庸转头朝凯瑟琳说道。
“我只有两艘炮艇……”凯瑟琳为难。
“万一凶手跑了……”
“知道了。”
凯瑟琳立刻去协调。
战舰那边也是得到了海军部命令的。
一番协调以后，两艘驱逐舰，还有五艘炮艇赶来支援。
它们在崇明岛附近游弋，将其死死封锁。任何试图出海的船只，都会被驱逐回来。
当然，这些事，和张庸无关。
我已经跟你说了，你做不到，那是你的责任。
你做到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
“哐……”
“轰……”
迫击炮继续轰炸。
残存的白点很快支撑不住，纷纷逃散。
剩下的白点，都是受伤的，或者昏迷了，无法行动。只能躺在原地等死。
看看效果差不多。张庸举起拳头。
迫击炮停止射击。
“上！”
“上！”
庞德、周仓等人立刻冲上去。
在炮艇上面，他们都是软脚虾。但是上岸以后，都是过江的猛龙。
为了加强火力，张庸将所有的索米冲锋枪都配备给了老兵。还配备了充足的子弹。他们都以为可以大干一场。结果冲上去以后才发现，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敌人都已经躺下去了。死没死不知道。反正是没有战斗力了。
最终还得张庸亲自上来辨认。
根据地图的指引，将没死的目标都甄别出来。捆绑起来。
结果，在捆绑的过程中，又死掉了好几个。他们本来就奄奄一息的。被一番折腾以后，自然是丧命了。
最后剩下三个。勉强活着。但是看起来神智似乎也不是很清晰。
将第一个提上来。直接用匕首威胁。
“我说，我说……”目标惊恐，结结巴巴的开始招供，“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只负责望风……”
原来是个杀人犯。还在狡辩。一番刑讯，发现和南丁格尔无关。
这个家伙是从江北逃过来的。
他们在江北那边做了案子，然后跑到这里来。
“啪！”
“啪！”
张庸直接赏他两枪。
不用审判了。就地处决。免得还要浪费粮食和药品。
再问其他两个。也都和南丁格尔无关。
于是。拉下去。同样处理。
现场的武器，还有一些财物也被收集起来。
本来以为是一群穷匪，没想到，居然有一千多大洋。也算是小小的横财了。
可惜，没有黄金和纸币之类的。估计是被花销了。
挥挥手。
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很快，又有一伙土匪进入地图边缘。
有十几个人，全部有枪。
他们聚集在一起，显然是要负隅顽抗。
据说，之前曾经也有警察过来抓人。
后来就再也没有警察上岛了。
十几个悍匪，全部有枪，的确是很强大的战斗力。
迫击炮就位。
“哐！”
“轰……”
一顿猛轰。
张庸负责动嘴。负责报数据。
周仓等人负责操炮。打的那叫一个准。简直是指哪打哪。
地图的数据都是十分精确的。唯一的误差，就是迫击炮自身的精度。但是用来对付没有防护的土匪足够了。
可惜，只有一门迫击炮。如果再多几门，火力才叫猛烈。
纵然如此，已经足够。
土匪很快就被击溃。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上！”
“上！”
黄忠等人冲上去。
端着索米冲锋枪，准备大干一场。
又没有机会开枪。
除非是给尸体补枪。没死的估计也快了。
熟悉的程序开始。
张庸负责甄别还没断气的土匪，将其拉出来。
其他人则是翻箱倒柜，四处搜刮。
收入还是很丰厚的。
又找到很多大洋。足足有两千多。甚至有原封不动的。五十个一封的。
都是埋藏在地下的。用陶罐装着。应该是土匪最后的家当。如果不是被全部消灭，肯定不会交出来。
可惜，依然是没有黄金，没有值钱的纸币。
纸币都是旧币。淘汰了。也不值钱。几十块才能换一个大洋。
“张！”凯瑟琳似乎有些不满了。
“什么事？”张庸忙着检查封装好的大洋。
收入不错。
心情很好。
完全就是野外打怪。金币掉落非常高。
一群土匪就有上千大洋。按照这样的掉落概率，扫荡完整个崇明岛，应该收入满满……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嘛！这样才有动力嘛！
“我们是来找线索的。”凯瑟琳不满的说道，“不是来发财的。”
“伱不懂。”张庸老气横秋，“线索或许就在这些钱财里面……”
“张，我是认真的。我们时间不多。”
“我也是认真的。”
“你……”
“她？”
“劫财？劫色？”
“我无法判断。”
“无论是劫财还是劫色，她身上的钱财肯定都被抢走了。”
“你的意思是……”
“或许，在这些藏匿的钱财里面，就有朱莉娅随身携带的。只要我们找到其中一样，就能顺藤摸瓜，一路深挖下去。”
“好吧……”
凯瑟琳秀眉轻蹙。欲言又止。
她觉得张庸是在狡辩。但是没有证据。理论上，他说的倒也没错。
既然人找不到。只能找物。刑侦学是这么说的。
可是，张庸不懂刑侦学啊！
这个家伙完全就是狡辩。在和她打马虎眼。
你看他贪婪的神情，哪里是在找线索？分明是在给自己敛财！
将崇明岛的土匪杀了，将他们的财富全部据为己有。这才是张庸的真正目的吧。可恶的家伙。
她想打他。
真的。
这个混蛋！
我们只有一个月期限啊！
你等着。今晚。
“专员！”
忽然，有人惊叫起来。
张庸没有回头。他看到凯瑟琳正对他咬牙切齿的。
地图提示，附近也没有黄金。所以，他懒得理会。
今晚？
教育？
什么？
忽然看到凯瑟琳眼神闪亮，跟着冲过去，大声叫：“给我！给我！给我！”
张庸：？？？
发现了什么情况？
回头。
看到黄忠手里拿着个十字架。
嗯，好像是十字架。刚刚从陶罐里面拿出来的。银白色的。
脑子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想到了西幻里面的瑟银。难道这个十字架，就是用瑟银制造的。
“给我！”
“给我！”
凯瑟琳冲上去。伸手要拿十字架。
但是黄忠没有给。他要给张庸的。他们只听张庸的命令。他们才不管你凯瑟琳是谁。
“你认识这个十字架？”张庸走过来。
“就是朱莉娅的。”凯瑟琳急急忙忙的说道。暗暗发誓将之前的话收回。
今晚不教育他了。
今晚好好伺候他。
这个混蛋，确实是啥都不懂，确实是疯狂敛财，但是，你架不住他运气好啊！
随便挖个瓦罐出来，里面就有朱莉娅的十字架。
才上岸，线索就有了啊！
“不可能吧？”反而是轮到张庸有些不相信了。
但是，也不能天天喂啊！
“给他。”
“是。”
黄忠将十字架递给凯瑟琳。
凯瑟琳接过来，仔细查看。
张庸缓缓的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相同的十字架？其实和朱莉娅无关？”
“不可能！”凯瑟琳的声音带着一点尖叫，“这个十字架，是他们家祖传的。是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大主教亲自赐予的。后来又得到约克大教堂、圣保罗大教堂、坎特伯雷大教堂等众多大主教的赐福……”
“是瑟银制造的吗？很值钱吗？”
“你给我滚！”
凯瑟琳又想打他了。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在整个英国，女性，除了女王，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得到那么多大主教的赐福！
你一个华夏人，根本不懂。我和你说这些也是浪费力气。
张庸暗暗的撇嘴。心想，赐福？赐福有用的话，还需要飞机大炮做什么？
当然，不敢说出来。免得凯瑟琳真的翻脸。
无论怎么说，也是好事。
找到了朱莉娅的十字架，说明崇明岛上面，的确有人和她有关。
至于是什么人，那就只有慢慢找了。
“什么？”
“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欢迎你随时加入英国。”
“加入……”
“你可以在任何时候，获得英国国籍。我会帮你处理所有的手续。从此以后，你就是英国人了。”
“暂时不想。”
“为什么？”
“因为你们有法律约束。我们这边没有。”
“你……”
凯瑟琳被打败了。
好吧。这个理由的确非常强大。她无法反驳。
“不过，这名字，我喜欢。”
“真的？”
“啪！”
远处忽然有枪响传来。
张庸侧头看了看。立刻命令迫击炮准备。
玛德！
哪个不长眼的蟊贼！
居然打扰老子装逼！
赶紧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