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这不可能！这价格谁会买？”
“既然如此，那看来我有必要去金雀花商会坐一坐了，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吸引高端客户的好机会。”
马修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格鲁姆的心上。他脸色变幻不定，对方完全拿捏住了他的心理。金雀花商会最近的风头确实让他寝食难安，他太需要一件独一无二的商品来挽回颓势了。而这肥皂的效果，一旦推广开来，绝对能引发轰动。
“一金币五十银币，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而且，你必须保证，在铁岩城范围内，只能供应给我黑熊商会。”格鲁姆色厉内荏的说道。
马修一言不发，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墨菲斯先生！”格鲁姆叫住了马修，他死死盯着马修，试图从那面具下看出些什么，但只看到一片深邃的平静。
他内心一番挣扎后，咬牙道：“阁下带来了多少？”
“三十块！”马修声音依旧平淡。
“我先买五块，如果销售情况可以，我再找您进货。”格鲁姆说道，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猜测这个肥皂很可能是王城那边新出现的商品，自己先买五块作为样品吸引贵族们支付定金。
然后立刻去打听消息，看看之后能否低价买到后续商品。
“我长途跋涉来到铁岩城，是绝不会把它们再带回去的，如果你只买五块，放弃与我的独家合作，那么剩下的我只能卖给金雀花。”马修的态度依旧强硬。
格鲁姆再次陷入沉默，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更不能将这个机会拱手让给金雀花。
而且眼前这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明显是吃定他了，可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说遇到了高手了。
“好！三十块，我都要了。六十枚金币，独家合作！”格鲁姆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那商人的圆滑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肉痛的决绝。
他死死盯着马修，继续说道：“但是，阁下要如何保证，这独家二字，不是空头支票？”
“我的承诺，就是最好的保证。”马修笑了一声说道。
我信你个鬼！
格鲁姆心里暗骂一声，这种空口无凭的承诺，在商场上简直如同儿戏。
但他眼下确实没有主动权，已经被对方彻底拿捏住了。
对方显然深谙此道，吃准了他绝不敢放走这个能打压金雀花的机会。
而且，对方始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摆明了不想暴露身份和来源，这本身就意味着后续的“独家”很难真正约束对方。
这笔交易，他确实有赌的成分。
但他赌的不是对方的诚信，而是时间差和市场先机。
算了！
格鲁姆心一横。
花了这笔“冤枉钱”，至少能抢占市场先机，稳住高端客户，狠狠打击一下金雀花的气焰。
就算最后发现这东西在王城已经烂大街，这六十枚金币，就当是买一个确切的消息和短暂的拢断权。
更何况，以这肥皂的效果，哪怕利润薄点，只要运作得好，在铁岩城这个特定市场，也未必不能赚钱，关键是战略意义重大。
“成交！”格鲁姆不再尤豫，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对身旁的管事说道：“巴德，去取六十枚金币来，要新铸的狮鹫币！”
他转头对管事吩咐道，特意强调了金币的成色和信誉，试图在最后挽回一点面子。
“会长阁下是明智之人。”马修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
很快，一个沉甸甸的麂皮钱袋放在了桌上，打开后，金光灿灿，都是成色极佳的新币。
马修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是欣喜不已，有了这六十金币，又可以帮烬石岭狠狠的采购一大批资源了。
最主要以后通过这肥皂，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资金。
马修仔细清点金币后，将带来的三十块用软布包好的肥皂也交给了格鲁姆验货。
“合作愉快，墨菲斯先生。希望我们能有长期合作的机会。”格鲁姆伸出手。
马修与他轻轻一握，触之即分：“如你所愿。那么，告辞了。”
“巴德，替我送送墨菲斯先生。”格鲁姆脸上带着笑，目送马修的身影消失在商会大门外。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格鲁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阴沉无比。
他快步走回内室，对心腹手下低声急促地命令道：“安排两个机灵点的人，给我暗中盯着他，看看他落脚在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记住，绝对不能被发现！”
“另外，加派人手，盯紧金雀花商会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异常动静，尤其是今天有没有陌生面孔拜访埃莉诺那个娘们。”
“是，老爷！”
很快，巴德也走了回来，格鲁姆连忙说道：“巴德，你亲自安排，立刻派一队快马，带上几块样品，日夜兼程赶往王城，不惜代价，动用所有关系网，给我打听清楚，王都最近到底有没有出现这种叫肥皂的东西，是谁在卖？价格多少？货源从哪里来？我要最详细的消息！”
他喘了口气，眼神闪铄着精明的冷光。
他知道，就算最后证实这东西王城已有，他这六十金币也算买了个教训和情报。
但万一……万一这真是独一份呢？那他就赌对了。
而且，只要盯紧了这位墨菲斯，未必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货源，到时候……哼哼。
另一边，马修走出黑熊商会，看似随意地导入中城区熙攘的人流。
但目光却与躲藏在远处的康拉德对视了一眼，然后步伐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但感官却提升到了极致。
果不其然，没过两个街口，他便凭借原主在复杂宫廷环境锻炼出的敏锐直觉，捕捉到了身后那两道如影随形，却又刻意保持距离的视线。
“尾巴跟上来了，两个。”马修心中冷笑，这格鲁姆不愧是奸商，果然不出所料。
马修心中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这早在他意料之中，甚至他在来之前就与康拉德做好了应对计划。
于是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最后拐向了下城区与市场交界的局域，那里鱼龙混杂，巷道如迷宫，正是摆脱跟踪的好地方。
他加快脚步，在一个卖陶器的摊位前假装驻足挑选，用眼角馀光确认了跟踪者的衣着和大致体貌——两个穿着普通灰布短褂、貌不惊人的男子，但眼神机警，动作利落，显然是干这行的老手。
马修拿起一个陶罐，又放下，馀光瞥见了那隐藏在人群中的康拉德突然冲出，直接撞上了那两个灰衣男子。
就是这一瞬间，马修瞬间闪入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巷道。
而后将身上的罩袍和皮质面具扯下，团成一团塞进一个堆满烂菜叶的破筐底下。
“走路没长眼睛啊！”康拉德骂骂咧咧。
“滚开！”被撞的跟踪者骂道，试图推开康拉德，结果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另一个人发现马修似乎不见了，面色一变，当即准备绕开康拉德，却被康拉德一把抓住：“让你走了吗？”
“抱歉，是我们走路不长眼睛。”那人不想跟康拉德纠缠，连忙服软。
但康拉德却抽出腰间佩剑，敲了敲自己那沾满污泥的鞋子说道：“老子的鞋都被你们踩脏了，说怎么办吧？”
“抱歉，我们赔你。”两人不想眈误时间，连忙取出几个铜币，塞给了康拉德后就准备离开。
但却再次被康拉德拦住：“就几个铜币，打发乞丐吗？”
“我警告你，我们是黑熊商会的人，别太过分了。”那之前推康拉德的男子喝道。
康拉德见周围人越聚越多，他不想引起太多关注，而且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想必殿下已经躲开了
于是见好就收，留下一句“下次走路看着点人”便朝着另一侧走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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