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族事殿,陈长生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心情沉重,虽说七叔公的伤势在中品培元丹的调理下逐渐稳定,境界也不会跌落,但元气大伤,需要静养数月。
这段时间,族内的担子他必须挑起来,不能再出现丝毫问题,否则整个陈家,可能就真要完了。
小家族的弊端就在这,底蕴太浅了,但凡遇到一点危机,就很有可能扛不过去,这让陈长生也是压力山大。
好在,族内大小事务有六叔陈尘仁和五叔公陈同炎辅助打理,倒也不会眈误他的修炼。
虽然七叔公和其他长辈也强烈要求他接掌家族后,就住在族务殿,一方面是为他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更加方便处理族内事务。
但陈长生拒绝了,并找了个理由,以防魔修再次袭击家族,他坐镇在玉泉镇也会方便一些。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灵田,如果搬回玉泉峰,这些灵田他就不能随时照看了,虽然这样处理族内一些大事会没那么方便。
但距离也不远,有事发传音就行,他随时能够进行决断。
到达到玉泉峰山脚下,陈长生没有先回到玉泉镇,而是转头去了另一侧的西泉镇,虽然不准备立即去追杀魔修,可他还是要查看一下袭击的地点,看看银宝能不能查找到些许踪迹,他心里也有个底。
不一会,陈长生就来到了玉泉镇,刚一到镇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房屋也是连片倒塌。
街道上十分冷清,好在族内的善后工作做的不错,原本居住在附近幸存下来的凡人已经全部被迁移走,管事也重新任命了一批。
虽有损失,但倒不是很大,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当然,若不是七叔公拼死抵抗,估计损失要大的的多,陈长生没有打扰百姓,来到魔修袭击的中心处。
“阴煞之气竟还未散去”
他眉头紧锁,将储兽袋中的银宝取出,小家伙立即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肩膀上。
陈长生轻轻抚摸着银宝的毛发,“银宝,记住这个气息,帮我找找那魔修留下的痕迹,看看能不能追踪。”
银宝吱吱吱的叫了两声,随后从他的一跃而下,朝着镇西方向窜去。
陈长生紧随其后,很快来到一处残破的院落前。
这里阴煞之气最为浓郁,地面上还残留着焦黑的打斗痕迹,院墙上的剑痕纵横交错,一株三人合抱的古树被拦腰斩断,断口处缠绕着丝丝黑气。
“这应该是七叔公与魔修交手的地方”
陈长生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道深达尺馀的沟壑,沟壑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银宝的小鼻子不停地耸动,黑珍珠般的眼睛闪铄着灵动的光芒,它绕着院落转了几圈,不时停下仔细嗅闻。
“吱吱——“小家伙突然停下,十分人性化的沮丧地摇了摇头,小爪子指了指西南角,又在地上刨了刨,似乎在表达什么。
陈长生蹲下身,轻抚银宝的背部,感知着灵契传来的小东西想法,“你是说,魔修从西南方向逃走了,却时间太久,气息断了是吗?”
银宝点点头,又“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地上残留的血迹,最后做了个记住的动作。
“没关系,能记住这气息就好。“
陈长生对此并不意外,他也只是来探查一下,并不觉得银宝真能顺着气息探查到魔修的踪迹,毕竟都已经三天过去了,这要是能查找到未免也太过逆天。
而银宝能感知到魔修逃离的方向,都已经让他十分意外了,现在也记住了这股气息,下次但凡让他遇到。
他必将其斩杀!
将银宝重新收回储兽袋,陈长生看向西南角,杀机毕露:“别让我逮住,否则定把你挫骨扬灰!”
……
与此同时。
距离陈家驻地外三百里外的一处隐秘山洞中,许行端正盘坐在一方巨石上,他的黑袍残破不堪,露出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伤口处缠绕着缕缕青气,正是被陈同震和其他几位炼气九层修士留下的剑气。
“该死的老东西”
许行端咬牙切齿,从怀中掏出一个血色玉瓶,倒出几滴粘稠的黑血滴在伤口上,伤口顿时冒出阵阵黑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但他却并不痛苦,反而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的神情。
洞内阴风阵阵,十几具干尸被随意堆放在角落,都是他沿途抓来的凡人,巨石旁立着一杆残破的黑色魔幡,幡面上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痛苦哀嚎。
“再有三月只须半月“许行端盯着魔幡,眼中闪铄着疯狂的光芒,“待我炼化这些血食炼化,修复魔幡,定要血洗陈家满门!“
在他前方,一位青年男子瑟瑟发抖,正是被他复灭的王家少族长王玄逸,虽被徐行端收为弟子,但经过这些天的折磨,面庞已经毫无血色。
左手手腕处,一条血痕更是清淅无比,滴滴答答的一滴滴精血滴落在下方一个黑色小碗中,在小碗的一侧。
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享受着这新鲜的血液,猩红的瞳孔愈发妖异。
看着这一幕,许行端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却是无比阴森,声音更是令人发颤,“玄逸,没想到你还是天生的…总之,你的精血对你师祖可是大补之物啊…”
“再坚持两月,到时候待你师祖恢复,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至于好处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王玄逸面色惨白,嘴唇颤斗着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早已失去神采,只剩下麻木与绝望,自从他被种下奴印,配合许行端将自己家族复灭后。
虽被收为弟子,可却比之前还更加煎熬,他先是贡献精血铸造魔幡,后面又每日贡献精血喂养这只魔鸦,生不如死。
“师师尊”王玄逸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如纹丝,“弟子实在撑不住了”
“废物!“许行端脸色骤变,瞬间一掌将王玄逸扇倒在地,“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配当我许行端的弟子?!“
许行端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王玄逸的下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玄逸啊,你可知道为何为师要留你一命?“
王玄逸虚弱地抬起眼帘,嘴角渗出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因为你的精血!”许行端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斗,“你的精血中蕴含的玄阳之气远超常人,应该是某种宝体,能与魔功完美相融,是提升修为的绝佳补品!”
“不然你还以为为师真收你为弟子啊,你连自己家族都能背叛,连亲生父亲死在你眼前都毫不眨眼,你这样的人,不对,你都不配说是人,为师怎敢真心收徒?”
许行端大笑不止,“你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为师当血库,放心,你想死都死不了,为师是不会让你死的!”
王玄逸浑身颤斗,眼中终于浮现出深深的悔恨,他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黑血,连日内被强行取血下,他直接昏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