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昏了头了!”
盛老太太脸色铁青的看着王大娘子。
梁安猜测的不错,当听华兰说,王大娘子劝说她给梁安纳妾,而且还是纳康家的庶女,梁安他们前脚一走,盛老太太就让人把王大娘子喊了过来。
王大娘子走进寿安堂,刚准话行礼,就被盛老太太给骂懵了。
好一会,王大娘子才回过神来,疑惑道:“儿媳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让母亲如此大动肝火。”
“你可是华兰的亲生母亲,居然劝说她给姑爷纳妾,而且纳的还是贵妾。这世上哪有你这般做母亲的?”盛老太太怒不可遏道。
“母亲这说的是哪里话,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华儿难不成还能拦着不给纳妾不成?”
王大娘子没想到华兰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盛老太太,心里暗骂华兰,嘴上却说道:“而且姑爷也不是吴大娘子亲生的,这要是吴大娘子塞个身边的丫鬟过去,有嫡母撑腰,华儿如何斗的过?”
盛老太太气急,她岂能听不出王大娘子是在指桑骂槐。
当年她收留林小娘,就是以丫鬟的名义。
盛纮和林小娘暗中勾搭在一起,等她知道的时候连孩子都怀上了。
那种情况下,为了盛家的脸面,为了盛纮的前途,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且这种不光彩的事,她还没办法跟王大娘子说。
以王大娘子的性子,一旦脾气上来,说话时完全不过大脑。
她若知道,和盛纮吵架之时就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必然会让夫妻裂痕更大。
这件事盛老太太多少有些责任,要是她不收留林小娘,或者早些认清林小娘的真面目,防着她一些,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在盛纮没纳林小娘之前,王大娘子对她还算躬敬,婆媳间关系也不错的。
想到这里,盛老太太心中怒气消散了大半,说道:“梁家情况不同,即便吴大娘子真塞人过去,姑爷只会警剔万分,威胁不到华儿的地位的。
反之,你那个姐姐对待那些妾室和庶出哥儿姐儿,手段太过狠辣,她如今主动提出要送庶女给姑爷做妾,能安什么好心?”
“母亲,那是我亲姐姐。即便她对别人狠,还能害我这个妹妹和她亲侄女不成?更何况,我也没觉得她做的有什么错。”
王大娘子一听盛老太太这么说自己的姐姐瞬间不乐意了。
她是狠不下心来学康王氏,但她这些年没少受林小娘的气。
王大娘子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自己能如姐姐那般心狠,何至于让林小娘如此嚣张。
人都是这样,对于别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总是会充满钦佩的。
即便后面王大娘子被康王氏几次算计,依旧愿意相信她。
更何况如今王大娘子还没被康王氏算计过。
盛老太太见自己好说歹说,王大娘子都听不进去,干脆也不白费口舌了,冷声道:“从今日开始,不准康王氏进门。即便她来了,也别往我这领。”
“母亲这话好没道理,我可是盛家明媒正娶回来的当家大娘子。我娘家人居然连上门做客的资格都没有了?”王大娘子恼怒道。
盛老太太淡淡道:“要是王家那边有人登门,盛家自然欢迎。可康家不行,你若是想背上忤逆之名,就让她进门吧。”
说完便撇过头,不去看王大娘子。
王大娘子还想再说什么,房妈妈便上前两步,行礼道:“老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昨晚换了地方,也没休息好,大娘子请吧。”
“儿媳告退!”
王大娘子冷着脸行了一礼,脸色难看的出了寿安堂。
房妈妈将王大娘子送出厅外,目送她远去才回到堂内。
“老夫人,那康王氏再怎么说也是大娘子的亲姐姐,看大娘子那样子,显然不会不让她进门的。”房妈妈说道。
“这个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说来了也别往我这领了。”
盛老太太叹息道:“大姑爷是个清醒的,华兰也知道轻重,我倒是不担心。希望她能要点脸皮,少来几次。大娘子心思简单,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可以说不让康王氏登门,但人家真来也不可能让人赶出去。
不说有亲戚关系在,就是王家那边这些年也没少帮盛纮。
真要闹的收不了场,盛家少不了要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因此盛老太太才会说,即便来了也别往她这里领。
亲戚上门,自然免不了要拜访她这个长辈。
她连面都不见,康王氏但凡要点脸,几次过后也不好意思上门了。
盛老太太虽然恼怒康王氏算计华兰,可她最担心的还是康王氏给王大娘子灌输那些阴狠的手段。
王大娘子都能听康王氏忽悠,劝说华兰给梁安纳妾。
康王氏要是教她一些手段,她未必不会听。
官家修养数月,虽然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身子却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数月时间没有临朝,外面谣言四起,官家也不得不露面,来平息谣言。
大周五日一朝,这天官家让人通知百官,次日早朝照常举行。
大相公韩章,在收到消息后,便让人连络了一些朝中重臣,来他府上。
“诸位!”
韩章目视众人,道:“皇子早殁,官家痛,吾等臣子也痛。可储君关乎国本,储君不定则天下不定,老夫准备明日早朝上进言立储!”
“大相公言之有理,下官也很是认同。只是从官家的态度来看,怕是未必会轻易答应,如之奈何?”有官员问道。
能被韩章请来的官员,肯定都是主张过继宗室,立为储君的。
他这么问并非是心有疑虑,而是想确定要做到哪一步。
要是他们上书,官家能答应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官家不答应,要不要力谏,直白点说就是逼宫。
韩章沉声道:“明日早朝,官家若是不同意过继宗室,老夫便会带头死谏!”
“大相公不可!”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起身道:“官家不愿过继宗室,不然不会轻易答应。后面还需大相公继续上书规劝,大相公不能有事。
老夫也到了该致仕的年纪了,明日便由老夫来死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