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很有才能,毕竟将来可是入香的人物。
历史上但凡能爬到宰相那个位置的,不管是贪官还是清官,有几个简单的?
而且这些人大多早早便崭露头角,很少有大器晚成的。
只是如今盛长柏还小,两人接触才多少时间?
顾廷烨也是心高气傲的主,这么短的时间就对盛长柏称赞有加,言语中很是信服,着实让梁安很是好奇。
“则诚他…”
顾廷烨也没隐瞒,把两人谈话的内容跟梁安复述了一遍。
他和梁安是好友,梁安娶的又是盛长柏的嫡亲姐姐,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梁安听完有些惊讶,没想到盛长柏如此年纪,看待问题居然如此清淅。
他不认同重文轻武,却没有想着去改变。
而是想着遵从规则,在规则内想办法。
看似缺少魄力,实则是聪明的表现。
不谈祖制,就是正常一个王朝,到了中后期,文贵武轻都是必然的局面。
这种局面并非不可逆,可想要改变太难了。
文官掌握着话语权,又是既得利益者,一个人或者少数人,是很难改变大势的。
即便能够改变,需要内部争斗多久,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有结果?
等盛长柏有能力尝试改变的时候,都多大年纪了?
说不定还没改变重文轻武的局面,他就已经致仕或者病逝。
与其浪费时间去挑战一个几乎不可能改变的规则,那不如顺应规则,在规则内想办法。
“我觉得则诚所言很有道理,即便我进入军中,将来身居高位。可要不要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怎么出兵,谁来领兵,这些都是文官来决定的。”顾廷烨说道。
梁安张了张嘴,盛长柏提议顾廷烨从文其实并没有问题。
重文轻武说到底就是当权者的需要,在皇帝眼里,文官就是嘴炮。
即便有权利也最多成为一时把持朝政的权臣。
但那些大权独揽的武将,可是能够改朝换代的。
可问题是,将来继承皇位的是赵宗全。
不管是现在还在世的小皇子,还是邕王兖王继位,都不可能重用武将。
唯独赵宗全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小宗室,担任一个团练使的差事,在汴京没有丝毫根基。
他的那些心腹,都是他当团练使时的手下。
赵宗全登基后,为了掌权,掌控兵马,重用心腹是必然的。
按说赵宗全缺乏心腹文官,从文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顾廷烨即便从文,也没出现任何变故,顺利的金榜题名。
赵宗全登基时,他也才入仕多久?
文官和武将不同,文官太吃资历了。
更何况,若是从文,顾廷烨也不可能和赵宗全有什么交集。
梁安更希望顾廷烨能够从军,若是他谋划得当,等将来赵宗全进京的时候,顾廷烨已经地位不低了,能够成为他很好的助力。
从顾廷烨劝说赵宗全入京来看,顾廷烨就不是什么愚忠之人。
否则他当时分析是兖王派人刺杀赵宗全,该做的是进京禀报官家兖王准备谋反,而不是劝说赵宗全入京。
毕竟那个时候兖王已经落败了,那种情况下派人刺杀宗室,目的不言而喻。
顾廷烨若是入京揭发,即便官家不信,也会有所警觉,兖王就没有成功的机会。
可顾廷烨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极力劝说赵宗全入京。
因为顾廷烨很清楚,兖王派人刺杀宗室,距离动手就不远了。
而兖王谋反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杀了邕王。
这种情况下,赵宗全的机会就来了。
梁安早有设想,劝说顾廷烨早早从军。
以顾家在军中的威望,他进入军中肯定是禁军,等将来赵宗全入京的时候,顾廷烨说不定已成为掌控一军的都指挥使了。
可他仔细想想,如今小皇子还未夭折,会不会如剧中那般夭折都很难说。
虽然他的存在产生的效应不大,更没有和小皇子有什么直接接触。
但小皇子夭折,应该是感染了什么急病导致的。
只要不是先天的,可能一些小的差异,都会导致结果不同。
举个例子,因为他的原因,朝廷谴使去质问辽国。
使臣传回的消息,需要官家和群臣商议。使臣回来后,官家也要亲自接见。
这就可能导致官家原本去看望小皇子,却因为国事眈误没有去成,或者去晚了。
而小皇子原本的轨迹也发生了些许改变,未必还会感染急病。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便是这个道理。
在小皇子没死前,一起的谋划都没什么意义。
按照时间,若是小皇子夭折,也是在顾廷烨回京之前,那时候再劝说也不迟。
“此事暂且不急,如何选择都有利弊,事关未来前途,多考虑考虑,总没错。”梁安说道。
“恩,我也有些迷茫,是要好好考虑考虑。”顾廷烨点了点头。
“白家那边你怎么打算的?”
梁安问道:“你终究是外人,即便有遗书,情况对你也不太有利。”
他指的乃是舆论上,白老太爷若是在世,亲自传家业给顾廷烨,自然没什么。
如今白老太爷已经过逝,遗书即便是真,白家稍微一宣扬,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愿意相信是顾家仗着权势,强夺白家家业。
即便最终顾廷烨继承家业,对顾家的名声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今日在盛家,我自称白家二郎。等你走后,我留下,白家肯定能差距到。”
顾廷烨冷笑道:“他们不敢赌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对我下手,不管是逼我离开,还是真的杀了我,都能让他们顺利的继承家业。
我今日向则诚透露了身份,只要我假死脱身,扬州官员必然严查此事。
等到关键时刻我再出现,白家就操纵不了舆论。”
说到这里,顾廷烨歉意道:“只是如此做,有些利用则诚之意。”
梁安深深的看了顾廷烨一眼,说道:“无论如何,他不能有事。”
“你放心,不说他是盛通判之子,没人敢动他。我也会早早脱身,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顾廷烨连忙保证道。
“夜深了,仲怀也早些休息吧。”梁安淡淡道。
“告辞!”
顾廷烨知道梁安因此有些不快,苦笑一声,起身拱手一礼,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