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们广云台有四大花魁,平常见什么客人,完全看心情?”梁安接过酒问道。
清露掩嘴轻笑,凑到梁安耳边,笑声道:“公子,青楼之中,哪有那么随意啊。所谓看心情,那不过是给普通客人一个交代。
只要身份尊贵,哪怕不想见,妈妈也会安排的。”
“这种隐秘你都和我说,不怕我说出去?”梁安玩味道。
清露楚楚可怜的看着梁安,矫声:“奴家对公子掏心掏肺,公子若是如此无情,那奴家也只能忍痛挨罚了。”
“哈哈,我说笑的。”梁安笑道。
清露的话他自然不会当真,梁安估计谁问她,她怕是都会这么回答。
汴京作为国都,各地前来游玩的官宦富家子弟不要太多。
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这么说也能防止那些人闹着要见花魁。
广云台自然不怕,但客人们来玩,图的就是一个好心情。
真要有人闹事,也会影响客人心情。
不过不得不说青楼女子会哄人。
大多数男人就吃这一套。
不过梁安并不吃这一套,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一个多时辰后,梁安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你们都下去吧。”武山对陪酒的几个女子说道。
几个女子盈盈下拜,行礼退了出去。
“末将等人略备了些薄礼,还请梁都指笑讷。”
武山对其中一个指挥使使了个眼色,那人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不一会,带着几个抱着木箱的随从走了进来。
梁安面带微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
几个随从把木箱放在梁安面前的桌案上,就行礼退下了。
武山上前依次打开了木箱,五个小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银锭。
粗略一看,不会低于五百两。
梁安撇了一眼,摇头道:“这礼太重了,我怎么好意思收,都拿回去吧。”
“梁都指。”
武山微笑道:“内城商铺众多,那些商铺东家都会花点钱,让兄弟们平常巡逻时照看一二,这些是您的那一份。”
梁安暗笑,中城兵马司负责内城治安和火禁,有些额外收入很正常。
能在内城开店的,多少有些背景。
可做生意总有遇到麻烦的时候。
花点钱打点一下,中城兵马司自然会上心,能避免很多小麻烦。
总不能一点小事,就找背后靠山吧。
可他才上任,即便要分,也是下个月的事了。
不过人家都给他找好理由了,他也确实缺钱,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拒绝。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梁安让梁三带着刘虎把银子抱走。
见梁安收下银子,武山几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梁安收了银子,就代表之前的事情过去了。
和几人分别后,梁安便乘坐马车回家了。
马车是梁三回去报信时,担心梁安喝多了,特意让车夫赶过来的。
车厢内,梁安打开一箱银子,拿出一锭银子,只见银子底部刻着‘拾两’。
箱子里一共装了四层,每层二十五个银锭,也就是一千两。
五个箱子大小一致,总共五千两。
难怪都说升官发财,升官后都不需要主动捞钱,光是底下人的孝敬就是一笔大额财富。
当然,武山几人之所以送这么重的礼,也是因为得罪了梁安,担心梁安找他们麻烦。
这些钱,带着赔罪的性质。
否则即便送礼,能有个几百两就差不多了。
“这可比在禁军之中强多了。”梁安盖上木箱喃喃道。
他在禁军之中也听闻,军中有不少将领吃空饷,甚至倒卖军械。
不过原主一心想在军中立功,好继承爵位,自然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
别看梁家有钱,比一些侯府都富裕。
可家中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吴大娘子手里。
梁辉虽然宠爱姜氏和梁安,却不象盛纮那样,给一些田庄铺子傍身。
梁安和姜氏每个月的用度都是死的。
日常花销,加之赏赐下人,剩不了多少。
梁安打算暂时待在中城兵马司混日子,等将来局势有变,再另作打算。
可他若想从中城兵马司调离,少不了打点一下。
这些可都是要钱的。
马车在伯爵府门口停下,梁安下了马车。
“车内的东西,送到我院里,别让人看到了。”
梁安小声对梁三叮嘱了一声,这才进了府门。
“大公子!”
门房行礼道:“伯爷吩咐,让您回来后,去趟书房。”
“知道了!”
梁安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琢磨梁辉找他做什么。
“大公子!”
守在书房外的梁武见梁安过来,行了一礼,推开门道:“家君让您直接进去。”
“恩。”
梁安走进书房,就看到父亲正在看书。
“安儿回来了。”
梁辉放下手中的书,让他坐下,问道:“今日第一天上任,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也没什么,就是东昌侯嫡次子想给我个下马威,孩儿能够应付。”梁安微笑道。
“切莫乱来。”
梁辉提醒道:“东昌侯府和宁远侯府不仅是世交,还是姻亲。宁远侯府在军中威望很高,中城兵马司上升空间有限,将来你还是要调回禁军之中才行。”
“父亲放心,顾家不会因为小辈的争斗,来对付孩儿的。”梁安笑道。
“你啊,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梁辉摇头道:“宁远侯自然不会因此针对你,可顾家那些旧部知道了,却未必不会。”
“父亲,孩儿也没和他发生冲突,只是提醒了他一句。”
梁安笑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梁辉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会,道:“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以后还是慎言的好。”
梁安一阵无语,又不能得罪,又要慎言,难不成自己安心当个傀儡?
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的梁安,转移话题道:“不知父亲唤孩儿来何事?”
梁辉笑道:“今日南乡伯登门拜访,言语中说上次和你陈世伯喝酒喝多了,对你陈世伯的话没有听明白,他家的二姑娘已经定下亲事了。”
“南乡伯为何突然改口?”梁安惊讶道。
虽然这在梁安看来是好事,可南乡伯突然变卦,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至于南乡伯说喝多了,这种话听听就行了。
这件事又不是昨天才发生的,梁安没回来,梁辉就托人找南乡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