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得不成样子,慕念倾试了几次,才打开指纹锁。
进屋关上门,顺着门后滑坐在地上,慕念倾把脸埋在膝盖里,忍不住痛哭出声。
窗外深秋的夜风,透过窗子,一阵一阵的吹过来。
吹的她从头到脚,从皮肤到心脏,都冷的如同置身冰窖。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慕念倾终于止住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时,只觉得头晕鼻塞,浑身酸痛。
心情不佳,她也没在意身体异样,洗把脸上楼睡觉了。
时淮序那边并不好过,在她回来之前,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跟她好好谈,问清楚。
但见了面,他才知道,原来冷静如他,也会被愤怒情绪左右,失控至此。
小姑娘在对面哭的肝肠寸断,时书记夹着烟,在书房静坐半宿。
次日早上醒来,慕念倾头重脚轻,鼻塞严重,喉咙也疼得厉害。
明显是感冒了,把家里屯的感冒药抠了一颗吞下。
慕念倾没敢开车,打车去上班。
本以为,吃了药,症状会缓解一点,没想到竟然越来越严重。
去找陆庭宇交考察报告时,头一晕,险些摔倒。
还是陆庭宇看情况不对,眼疾手快跑过来,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站稳。
“怎么回事?”
陆庭宇满脸担忧,抬手探了探她额头,滚烫灼人的温度,让他眉心拧得更紧,“倾倾,你在发烧。
慕念倾也意识到了,整个人已经烧得每个关节,每根骨头都在痛。
“我可不可以请个假?”
再强撑下去,她怕烧成傻子。
“等一下,我交代一声,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不麻烦您。”
慕念倾回办公室,给陆庭宇提交了请假条,便给江斯年打电话。
十五分钟,江斯年匆匆忙忙赶到,慕念倾准备下楼,在门口碰上时淮序。
“做什么去?”
时淮序瞥一眼背着包,一副准备走人的小姑娘,蹙眉问。
慕念倾身体难受,但面对他的质问,半分不肯低头,“约会。”
走廊人来人往,时淮序心头有怒火,但也忍着,什么都没做,只冷冷盯着她。
小姑娘脸上异常的红晕,让他眉心微蹙,是身体不舒服?
慕念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稳着步子走向电梯。
虽然在尽力强撑,但小姑娘虚弱无力的背影,还是泄露异样。
大步追过去,正要问她。
担心她高烧出事,江斯年亲自上来接她。
从电梯里出来,刚好看到在门外等着的小丫头。
伸手摸摸她额头,温润的眉眼紧紧拧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怎么烧成这样才说?”
心情烦躁,慕念倾不想听他巴巴,脑袋无力的靠在江斯年胸口,声音委屈可怜,带着一丝哭腔,“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训我?”
江斯年拿她没辙,看她这样子,走路都随时要一头栽地上的样子。
不放心她自己走,江斯年索性俯身把人抱起来。
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时淮序,朝对方微微颔首,打声招呼,便带着怀里的病人快速撤离。。
江斯年气的在她额头上用力戳了戳,真不让人省心。
医生开了退烧药,找个空病房让她输液。
一瓶液体快输完时,下手术得到消息的江揽月,也赶了过来。
得知烧退了一点,才松口气。
“这两天要不要回家住,妈妈给你做些清淡的饭菜。”
“不要,太远了。”
慕念倾毫不犹豫拒绝,早上要早起将近一小时,简直要她小命!
“让倾倾住我家吧,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刚好能接送她。”
江揽月想了想,点头同意,看着床上虚弱的女儿,认真交代:“这两天老老实实听你哥的话,不准胡闹。”
“姑姑放心,我会管着她。”
江斯年适时出声,接过话头。
江揽月瞪了眼自家闺女,又看着侄子叹口气,“倾倾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和你姑父也不至于发愁。”
还在生病发烧的慕念倾,委屈巴巴的撇嘴,就非得在她病床前,贬低她,褒奖别人家孩子吗?
“一半基因类似,我没哥哥好,只能证明,您教的不行。”
输了液,有点力气,慕念倾半点亏不肯吃,亲妈也要怼回去。
江揽月懒得跟她计较,楼上还有手术等她,跟江斯年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
输完两瓶液体,拿上口服药,江斯年开车带着慕念倾回去。
先回去收拾几件衣服,才跟着江斯年去舅舅家。
她请了今天一天的假,下午没去单位,在家睡了一下午。
晚上起床时,感觉状态好了一点。
舅舅家保姆,知道她生病不舒服,特意做了几样清淡饭菜。
舅妈摸摸她额头,眉头微蹙:“还是有点热,吃过饭把药吃了,晚上早点休息。”
慕念倾乖乖点头,在餐桌前坐下。
发烧胃口不好,加上她一向重口味,面对这些清淡素菜,也吃不下去。
随便吃了几口,慕念倾就去洗漱准备睡觉。
睡前,怕被打扰,她特意把手机调了静音。
吃完药,昏昏沉沉,慕念倾睡的很熟。
舅妈不放心,中间来看过几次,临睡前又交代江斯年,“晚上多去看看倾倾,别让半夜发烧不知道。”
十一点多,江斯年处理完几份文件,从书房出来,先去了慕念倾的房间。
小丫头睡的不太安稳,枕边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显然打扰到她了。
瞥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江斯年眸子沉了沉。
虽说,今天没问,但自家妹妹眼睛红肿,神色憔悴,明显不只是生病,昨晚应该痛哭过。
现阶段,能让她伤心痛哭的,只有时淮序。
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江斯年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倾倾睡了,请您明天再打。”
一直没见小姑娘回来,时淮序担心她身体状况,终究没忍住,打了电话过来。
没想到深更半夜,居然是个男人接听,一颗心顿时凉了大半。
一股不可控的怒火,从心脏深处烧起来,声音冷了几分,“让慕念倾接电话。”
在她眼里,究竟把他当什么?
一边与他亲密相拥,一边深夜私会男人。
他的纵容与宠溺,换来的,就是她这般三心二意,肆意玩弄?
虽然明知,此人背景强到可怕,不该招惹得罪。
但自家妹妹,因他伤心至此,江斯年也顾不得那么多,声音跟对面一样冷,“倾倾今天有正规请假手续,在养病,即便是领导,深夜叨扰病人,是否过于不近人情?”
她在生病。
时淮序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想问问她现在怎样。
电话传来娇娇软软的哼唧声,小姑娘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带着娇气和不耐烦,“哥哥,你吵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