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书童听见李知行这么说,显然有所动摇。
可是——
能有什么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呢?
难道说
书童的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在李知行和苏曦尧的面前,他又什么都没有打算说。
“我会再好好想一想的。”书童垂眸,“现在,我已经把我目前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两位了,还是希望李大人和苏姑娘能够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绝对不能够让我父亲就这么白白死了。”
苏曦尧看着书童那沉郁的面容,知道他有事隐瞒,但既然他并不想要说出口,多问也是无益。
显然,李知行也是这么想的。
“你父亲的后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们。”李知行没打算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这案子,会按照官府的流程,先交给沭阳城太守府的捕快们来查。”
“多谢。”书童认真道了谢。
苏曦尧随后跟着李知行带着其他人走了出来。
她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书童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这事情,离奇地很,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你打算怎么办?”苏曦尧感觉到书童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问李知行。
李知行牵着苏曦尧的手,让她走得离自己更近些,随后开口,“别慌,且等着看好戏吧。”
“你是骗他的?”因为苏曦尧此时才看到了已经被李知行藏在大袖里的那一枚玉扳指。
明明就是在的,居然跟书童说那盒子是空的?
“没错。”李知行从大袖中拿出了那枚玉扳指,“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他胆子小,根本就不看抬头看我,虽然我这小把戏还有些生疏,但是骗骗他还是够了。”
“你”苏曦尧有些无语。
这种江湖骗子的把戏,也不知道李知行到底是什么时候学来的。
“你早就怀疑他了?”苏曦尧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先前就已经有了怀疑,李知行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试探的。
李知行浅浅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演地很好,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隐藏的那些真相,但实际上,却是错漏百出。想要演好一个书童,可不能让一个从小学武的人来演。”
被这么一提醒,苏曦尧这才反应过来。
在第一次看到书童的时候,她的确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那个不对劲的地方,想来也就是他的手上虎口处,居然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如果他不是书童,那为什么钟星夔要找这么一个人过来演戏?到底是这个真的书童已经死了,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黑市里的那个老头子当初也只说觉得来卖玉扳指的这个人是太守府的家丁,毕竟太守家的那位小公子,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见人,如果真的要问沭阳城里的人,那位小公子长什么样子,只怕这城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答得出来,你看我们都已经来了沭阳城大半年的时间,可曾有见过一次钟尚义?”
“你也没见过吗?”苏曦尧反问。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李知行是皇城司的指挥使,搞情报的一把好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密辛?
如果真的连李知行都不知道的话,那这钟家倒的确是不容小觑了。
“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李知行听见苏曦尧的问题,倒是还有些无奈,到底是谁让这个小妮子觉得,皇城司就应该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那这样的话,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失望了呢。”苏曦尧笑了笑,眉眼之间满是狡黠。
李知行自然是知道苏曦尧是在开玩笑,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的这张嘴,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周围跟着的这些手下们也是纷纷笑了起来,毕竟主子之间的相互调笑,也都是难得一见的,毕竟,不管是苏曦尧还是李知行,两个人来到沭阳城之后,相互之间的气氛便一直都是十分奇怪的。
等两人在回到宅邸,绿柳很快就迎了出来,面色有些难看,“钟大人又来了,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钟星夔?”苏曦尧愣了一下,与李知行对视了一眼。
“看来,他是知道了那个人死去的事情了。”李知行拍了拍苏曦尧的肩膀,“你先进去休息,我去应付他。”
“不。”苏曦尧摇头,“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是我从钟星夔的手里接过来的,自然是应该我去应付他,你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还是你先去休息,更何况,就你这样的这位前皇城司指挥使大人往那边一站,你觉得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么?不管他是想要骗我还是想要说真话,总归也还是得先开了口。”
虽然大概率是会继续欺骗,不过苏曦尧肯定是要从钟星夔的嘴里多少套一点消息出来。
“那就有劳苏姑娘了。”李知行特地在“苏姑娘”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显然是回应刚刚路上苏曦尧对李知行这个皇城司指挥使身份的捉弄。
“你快点进去吧!”苏曦尧推了李知行一下,让他不要再继续废话。
“水生,帮苏姑娘看着点。”李知行也没反对,只是唤来了一直在角落阴影处待命的水生。
“是。”水生点头。
李知行在绿柳的陪同下,立刻走向东厢房。
宅邸的大堂内,已经有丫鬟给钟星夔送上了茶盏。
这茶已经喝了四五轮,钟星夔的神色显然也变得越来越焦急。
“钟大人,您来了也不早点吩咐一声。”苏曦尧一走进大堂,便先发制人,同钟星夔打招呼。
这样一说,钟星夔反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尴尬地陪着笑,“是下官有求于苏姑娘,所以等一等自然也是应该的。”
“钟大人近日来我这宅邸可是频繁地很,可是需要我帮什么忙?”苏曦尧望着钟星夔,眼神之中还略微带着些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