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势已去,陆谦宜趁着李知行对付渊浅的时候,直接就抓住了一旁的苏曦尧。
“住手!”
他大喝一声。
李知行看着陆谦宜的动作,眉头紧皱。
他放在身后的手,已经从后腰的腰带处拔出了先前就已经储备在那里的暗器,只要他的手微微一抬,这暗器就会直奔陆谦宜而去。
“不想让她死的话,就把你手里的长剑和暗器都丢在地上!”陆谦宜的手明明还在颤斗。
李知行这一次带来的人,并不仅仅是皇城司的人,还有一些黑衣人,眼神狠厉,一看就知道不是官家人,分明就是登仙阁派来的杀手。
“二殿下,你”渊浅看着陆谦宜抓着苏曦尧,但是后者却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就觉得十分不对劲。
可此处是城门楼子,他们背对着的就是沭阳城城门底下的一马平川,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躲在他们的身后。
而他们的面前,尽管皇城司的人和登仙阁的人加起来数量相当可观,可只要他们一动手,还没有等他们制服陆谦宜,陆谦宜就能够先要了苏曦尧的命。
既然这样,为什么苏曦尧还能够如此淡定?
“李知行,还不快点照我说的话去做!”陆谦宜看着李知行依旧没有动作,眉头皱地更紧,“难道你真的想看着苏曦尧死在你面前么?”
“陆谦宜,如果你现在愿意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京城去,以皇上的宅心仁厚,或许会赦免你的死罪,可要是你依旧是执迷不悟,最后会有什么后果,应该不需要由我来告诉你吧。”
李知行试图慢慢地靠近陆谦宜。
不过,陆谦宜显然不相信李知行的话。
他“啐”了一口,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李知行,你这个皇城司的前指挥使怎么还转行改坑蒙拐骗了?陆景翊是心存良善之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会把你自己也骗进去了吧?你会不知道,他小时候在江南,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吗?你忘了那个曾经因为他而死去的女人了么?”
女人?
渊浅一愣。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陆谦宜提起有关于陆景翊的往事。
更何况,还是一个关于女人的往事。
李知行显然知道陆谦宜说的是什么事情,但他不以为然,“陆谦宜,你可别告诉我,你之所以想要夺嫡,是为了帮曾经的那个姑娘报仇”
他顿了顿,“你知道,没有人会相信的。”
的确是没有人会相信。
陆谦宜笑了一下。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同样的,他可从来不相信陆景翊如李知行所说,是什么良善之人。
“你别再过来了!”陆谦宜结束了先前的对话,这个时候才发现李知行借着这个机会已经靠近了他许多。
渊浅的神情也变得更加紧张。
李知行停下脚步。
苏曦尧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陆谦宜,你在昭馀国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权势和地位,难道真的要为了报之前的仇,而选择将这么多年的努力尽数放弃吗?”
这话说得——
陆谦宜显然并没有被说动,他只是冷笑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朝着苏曦尧的脖子更靠近了一些,“从一开始,我能够在昭馀国活下来,我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我必须要复仇,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属于我的江山重新夺回来!”
果然还是为了这所谓的大夏的天下。
可这天下,从来都不是陆谦宜的。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未来也不会是。
“就算你今天在这里杀了我,你以为你能够从沭阳城逃出去?”苏曦尧显然一点都不想向陆谦宜让步。
对于她自己的生死,她倒是没有那么在乎。
她只是看不上这个人为了一己私欲,却将边境的百姓弄得如此人心惶惶。
“那能够有你陪着我下黄泉,我也不算亏。”
陆谦宜的话再次让苏曦尧觉得有些可笑。
只是李知行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谁想要苏曦尧的命,就等于是要他李知行的命。
“李知行!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的手下把所有的武器都——”
就在陆谦宜还在现在想要如何脱身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传来。
从不远处的酒楼二楼,居然有一只弩箭飞了过来,在陆谦宜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渊浅就已经一把推开了苏曦尧,另一只手也想要去推开陆谦宜。
匕首在苏曦尧的脖子上划过,那一瞬间,李知行目眦欲裂,冲过去想要看苏曦尧的伤势,却发现那匕首好在只是划破了她脖子上的一点皮,只是露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来。
“渊浅!”
而另一侧,传来陆谦宜的喊声。
苏曦尧立刻看过去,发现最终中了弩箭的人,果然是渊浅。
“为什么要这样做!”陆谦宜单手搂着已经倒在地上的渊浅,看着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个时候即便是立刻有大夫在边上救治,也是回天乏术了。
“主人。”渊浅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弱下去,“你要活着,活着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
随即,她头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陆谦宜将渊浅放在地上。
苏曦尧在李知行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
还没等她站直身体,便已经有一把长剑又刺到了她的眼前,是李知行抬手将剑挑了开去。
就在其他人围上来要将陆谦宜抓捕的时候,他突然丢了手里的剑,直接一个翻身,就从城墙上翻了下去。
“陆谦宜!”
苏曦尧吓了一跳,立刻跟上去。
其他人也有伸手想要抓住陆谦宜的,但最终也只是与他的衣角擦肩而过,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谦宜就会这样摔死在城门之下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一匹马,正好就在陆谦宜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他。
虽然落在马背上也有足够强劲的冲击力,但是陆谦宜显然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大的伤,一个翻身,就已经变成了骑马的姿势,驾着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