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状况,可是让负责问询案情的公安犯了难,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最后还是带队的队长想了个办法,把要问的问题一笔一划写在本子上,再示意聋老太太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
可即便这样,他们也没从聋老太太这儿问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倒不是她故意隐瞒,是她是真的不知道。
当时她被人蒙了眼睛,大半时间都昏昏沉沉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她下手的只有一个人,其他的一概记不清了。
另一边,派出所接到报案后,直接派了陈武带队去四合院勘察现场。
聋老太太屋里的脚印倒是不少,可除了她自己的,就只剩秦淮茹、李小梅,还有几个进去帮忙的大妈的。
何雨柱事前早套了鞋套,没留下半点痕迹。
唯一算得上线索的,是房子后窗窗台上的印记,象是有人爬过的样子。
民警又问了院里的人,确认事发时聋老太太的房门是从里面锁死的。
早上那被撞断了的门栓,还是秦淮茹她们为了救人撞门时弄断的。
再结合后窗上面的痕迹,陈武基本能断定。
凶手是从后窗翻进屋里行凶,得手后又从后窗翻了出去。
只是他心里也犯了嘀咕:到底是什么人才会特意费这劲,去袭击一个老太婆呢?
要知道聋老太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的钱也没少,不象是图财。
更让陈武纳闷的是,他在聋老太太地窖里发现了一堆假黄金、假古董。
你说一个孤寡老人,没事做存这些玩意儿干什么?
不过这些东西跟案子没多大关系,陈武勘察完现场,就带着人回了派出所。
综合聋老太太的笔录和现场勘察的线索,公安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仇杀。
这么一来,何雨柱又被请到了派出所配合调查。
但没一会儿就被放了出来。
因为现场勘察显示,嫌疑人是从四合院外面翻进聋老太太家后窗的。
可四合院的围墙上,压根没发现有人翻墙的痕迹。
再加之何雨柱家有厕所,他晚上从不出门,没理由绕去后窗行凶。
这么一排除,何雨柱的嫌疑很快就洗清了。
派出所本就知道聋老太太的过往身份,也明白象她这样的人,建国前没少结仇。
因此,他们的调查重点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老聋子建国前的人脉恩怨上。
可聋老太太一听说警方怀疑是报仇,而且应该还是建国前的,后背瞬间冒了冷汗。
她年轻时为了争风吃醋、稳定地位,干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数都数不清,死在她手里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因此,她怕啊,怕自己那些旧帐被翻出来,到时候别说苟活,怕是直接要吃“一颗花生米”抵命。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眼下还有人照顾伺候。
就算报不了仇也无所谓,总比因此丢了老命要强吧。
所以不管公安们怎么询问,她就是一个劲的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嘴里发不出声音,就用眼神装糊涂,咬死了自己啥也不知道。
陈武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
他仔细观察着聋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很快就意识到她是故意不配合调查的。
再回想起聋老太太过去的身份和经历,陈武恍然大悟。
这老太太年轻时恐怕没少作恶多端。
如今她之所以选择装聋作哑,显然是害怕被追查旧帐。
不过,这老太太现在本来就是既聋又哑,准确地说,她应该是在装瞎子。
既然当事人都如此不愿意配合,整个案子又显得无头无尾,毫无头绪。
陈武他们自然也懒得再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查下去了。
就这样,聋老太太被废的案子最终也象易中海的事情一样,成为了一桩悬案。
谭翠兰起初听说聋老太太的病情时,心中还略微有些尤豫,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履行之前的约定。
毕竟,那间位于后院的最好的房子实在是令人心动。
即使她现在暂时用不上,但如果日后领养了孩子,自然就需要有一间宽敞舒适的房子了。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谭翠兰感到十分棘手。
如今聋老太太的状况如此糟糕,而且案子几乎已经无法侦破,这就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她也知道了聋老太太的家底除了那两间房子,就剩几十块钱。
谁也不知道她能够活多久,要是一两年就死了。
谭翠兰觉得倒是不亏,可要是这个老聋子一直不死。
那岂不是说,以后她就得给老聋子养老了。
原本就已经难以应对易中海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个聋老太太。
这就让谭翠兰感到心力交瘁,主要还是不确定性太高了,容易亏本。
最后经过深思熟虑,谭翠兰终于下定决心。
她可不想为了一间房,把自己跟两个残废绑死。
虽说现在她要上班,肯定是秦淮茹在照看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但聋老太太成了这副模样,秦淮茹和贾东旭肯定会趁机抬价,说不定还想把那两间房全要走。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把自己辛苦挣的钱,花在这两个残废身上。
于是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塞给秦淮茹,让她帮忙在医院盯着聋老太太,自己则跟贾东旭回了轧钢厂。
只是谭翠兰并没有回清洁队,反倒绕去了人事科,找到科长。
在经过了一番解释卖惨后,成功的把自己的工作以三百块的价格“卖”了出去。
手续一办完,她就立马回了四合院。
先把家里的钱和值钱物件收拾打包,又去聋老太太家翻出两家房子的房契。
还找到了几十块零钱,凑一起差不多两百块。
刚收拾完,就听见许久没出声的易中海在杂货间喊她。
“翠兰,你过来!老太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谭翠兰本不想理他,就是这个恶毒的男人,毁了她一辈子。
可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俩人在一起近二十年,就算是最后的道别吧。
她转身捏着鼻子走进杂货间,语气平淡。
“中海,老太太确实是出事了,警察说,是有人找她报仇。”
易中海急着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活着呢,只是她的情况可比你惨多了。”
谭翠兰语气里带着点冷意,“现在老太太是听不见,也说不了话,手脚全都被打断了,以后呀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你比她要幸运多了,至少你现在还有一只手能动,还能说话。”
易中海听出她在嘲讽,却没心思计较,急忙又问。
“那她现在还在医院?”
“对呀,刚做完手术,估计最少得一周才能出院。”
“那你赶紧去老太太家!”易中海声音都发颤了,“她床底下有个地窖,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谭翠兰嗤笑一声:“你说的那些,公安早就找到了。”
易中海眼里的光暗了暗,又立刻燃起希望。
“没事!现在的公安跟以前的黑皮不一样,他们不会把东西带走的!”
“是没带走,还在窖里放着呢。”谭翠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易中海瞬间激动起来,身子都往前挣了挣。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搬回来啊!
有了那些宝贝,我们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易中海,你到现在还做白日梦?”
谭翠兰语气里满是不屑,“老聋子地窖里的黄金、古董,全是假的,还是一瞅就露馅的假货,没一件真的。
你要是想要,我去拿两件给你玩?”
易中海像被抽走了魂,天旋地转的,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哑着嗓子问。
“翠兰,你说的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可开不得玩笑……”
谭翠兰没废话,转身去了聋老太太家。
打开地窖,拎出两块“金条”、一个“青花瓷”。
回到杂货间,“啪”地一声扔在易中海脸上。
“自己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老聋子要留给你的宝贝!”
易中海慌忙伸手去捡,指尖触到“金条”的冰凉和粗糙,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那两块假金条,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满是灰尘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