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易中海那里,就更省事了。
他左手还能活动,吃饭喝水也就不需要别人喂。
跟聋老太太一样的伙食标准,到了饭点,秦淮茹把饭菜,还有水送过去就行了。
至于拉屎撒尿,秦淮茹肯定是不会管的。
一来是因为男女有别,二来她是徒弟媳妇,做这个不合规矩。
有违伦理,哪怕现在易中海跟她也大差不差。
再说秦淮茹也没有那个力气能够搬动易中海。
别看易中海在原剧中,基本上没有怎么出过手。
但是他一个钳工,还混到了八级工,这身体素质能差了。
想要靠秦淮茹一个女人,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易中海每天都只能拉撒在裤子里,等谭翠兰和贾东旭下班后再收拾。
谭翠兰担心这样时间久了,味太大,影响生活。
因此她在工作稳定后,就让贾东旭在边上的杂货间里腾出块地方。
又专门去给易中海淘换了一张单人床。
就这样易中海从此过上了他曾经梦想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只是这梦想透着刺骨的讽刺。
渐渐地,他被“腌入味”了。
这话毫不夸张,一天大半时间泡在秽物里。
加之天气转热,那气味愈发浓烈逼人,熏得邻居们都绕道走。
幸好何雨柱兄妹住在正屋西边,离杂货间远些,暂时还能接受。
可一旦刮东风,那股恶臭还是无孔不入。
何雨柱为此找过谭翠兰多次,连军管会的人都来过,却终究没办法。
房子是易中海向轧钢厂租的,人又残废成这样,总不能真把他扔出去。
何雨柱只好回家就把东边窗户全部关死,还往窗缝贴了层旧报纸。
他又去商场和黑市买了一些香料放在屋里,也能起到一定效果。
好在他和雨水白天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在家待得少,影响倒也不算大。
四合院就这样勉强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一周后,饭桌上的秦淮茹突然干呕起来。
起初以为是闻到了易中海屋里的味儿,可她转念一想,月事似乎快两个月没来了。
这段时间变故太多,她压根没留意。
贾东旭赶忙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秦淮茹已怀孕近三个月。
贾东旭喜不自胜,回院就逢人报喜。他最想告诉的自然是何雨柱,可惜对方不在家。
谭翠兰听说这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狠狠瞪向隔壁易中海的方向,心想:要不是这废物眈误,自己何至于连个孩子都没有?
离开易中海、另寻人家生儿育女的念头再次萌生,可她终究不敢赌。
万一遇上刘海中那样动不动拳脚相加的,还不如现在。
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只能先这样将就着。
随着秦淮茹怀孕,贾家的伙食分配也悄然变化。
三家人能够买到的粮食就那么多,挣钱的贾东旭和谭翠兰自然吃最好的。
现在秦淮茹怀了孕,得补身子,伙食也提了上来,跟两人持平。
这钱从哪省?自然从易中海身上抠。
他现在是废人,能活着就行。
之前还能一顿两个窝窝头,现在直接砍成一个。
还是掺了麸子的,喝的水管够,咸菜就别想了。
至于聋老太太,毕竟是交了搭伙钱的。
明面上不好克扣太多,顶多把她的窝窝头做得略小一点。
躺在床上的易中海,初闻秦淮茹有孕时也曾真心高兴。
可第二天,当他只拿到一个窝窝头时,顿时明白了。
自己被嫌弃了,现在不能挣钱了,自然也就被降了伙食。
这让易中海顿时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
想当初,他为贾家出钱出力,没少得罪人。
如今残废了,没用了,竟落得如此对待。
他第一次后悔了:要是早听谭翠兰的,领养个孩子好好培养,现在孩子也该上学了。
自己又何至于为了贾家去得罪何雨柱,又何至于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是的,这段日子他想明白了。
那个把他废了的人,肯定是何雨柱无疑。
能把他从公厕悄无声息弄到黑市周边、还不留痕迹的。
他得罪过的人里,只有何雨柱有这本事。
可他没证据,如今这样子更报不了仇,只能像条蛆虫一样赖活着。
他不是没想过自我了断,但那念头刚冒头就被掐灭。
他惜命,舍不得死。
而随着秦淮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易中海分到的口粮,也一日少过一日。
窝窝头却越来越小,越来越糙。
半年后,红星医院,秦淮茹为老贾家顺利生下一个男孩。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贾东旭凑到床边,压低声音说。
“淮茹,孩子的名字,妈在进去前就找大师给取好了。”
秦淮茹虚弱地笑了笑:“妈取了什么名字?”
“妈早就找大师算过了。”
贾东旭压低声音,“咱们院里命里带水的人太多,你看像易中海、刘海中、何雨柱、何雨水……
大师说,咱孩子名字里必须带个木字,贾家才能飞黄腾达。”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秦淮茹眼睛一亮,“那名字是?”
“大名叫贾梗,小名叫棒梗。
这叫四水养双木,到时候别说飞黄腾达,整个四合院说不定都能是咱们贾家的。”
“这名字真好。”秦淮茹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咱们贾家往后就指望棒梗了。”
正说着,谭翠兰提着饭盒推门进来,里面是刚炖好的鸡汤,还冒着热气。
“东旭,淮茹,老远就听见你们笑,说啥呢这么高兴?”
秦淮茹忙道:“师娘,刚东旭定了孩子的名字,我觉得挺好,就多笑了两声。”
“取的什么名?”
谭翠兰边问边盛鸡汤。
“大名贾梗,小名棒梗。”贾东旭接过话,“贱名好养活。”
“不错,听着就精神。
”谭翠兰点点头,把鸡汤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在医院住了三天才回四合院。
虽然这时间也不长,但这事就怕对比。
易中海伤成那样,五条腿被截了四条,也只住了三天院。
而秦淮茹生个孩子也住了三天,关键还是顺产。
也就是贾张氏不在,不然怕是第二天就得被催着出院,哪有这待遇?
棒梗的出生算是这半年来四合院少有的喜事。
毕竟没有了贾张氏这个搅屎棍,秦淮茹又是个会表演的。
而且贾家对易中海不离不弃,也让贾家在四合院的名声好了不少。
邻居们纷纷上门道贺,争相看看新生儿,院里难得有了几分喜气。
没人记得,杂货间里还躺着个易中海。
易中海躺在杂货间的张小床上,听见院里的热闹声,很是羡慕。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徒孙长啥样,想听听那孩子的哭声,可他连翻身都做不到。
可惜根本没人理会他,且不说他身上那股腌入味的恶臭。
这半年来他几乎没下过床,整个人象长在了床上,褥疮层层叠叠。
更糟的是,他的精神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有时候会对着墙说半天话,有时候又一整天不动,象个活死人。
正因为如此,连谭翠兰和贾东旭对他都越来越不耐烦,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干净。
可易中海偏不如他们的意,即便活得毫无尊严,他也再没动过轻生的念头。
没人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