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轧钢厂里也还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那些知道的人也都是在私下讨论。
现在广播直接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大家立马就来了精神。
说到底，还是这个年代大家的娱乐方式有限。
还是关于易中海的，他在车间的人缘一直都不太好。
而且从他们听到的只言片语中，还得知其中有男女不正当关系。
因此，就在广播后没多久。
车间里的机器还转着，却没几个人再盯着工件 。
有人放下扳手凑到一起咬耳朵，有人干脆关掉机器跑去找知道内情的人打听。
连原本没听过闲话的学徒，都拽着师傅问 “易师傅到底咋了”。
易中海站在车间门口，原本悬着的心刚落地，就见几个胆大的工友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易师傅，喇叭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听说你跟贾张氏……”
他脸色瞬间从红转青，气得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请假回家。
可一想到自己跟贾东旭预支了四个月工资，前阵子还因拘留请了一周假。
现在他是真的不敢再请假了，也想要早点拿到工资，改善一下生活。
既然不能逃，面对这么多人，易中海只能硬生生把火压下去。
跟易中海的尴尬相比，更惨的还得是贾东旭。
他刚走到工位，就被几个工友给围住了。
“贾东旭，你妈跟易师傅到底咋回事啊？
你不会真的是易中海的儿子吧？”
“我觉得肯定是真的，不然你看看咱们厂，有哪个师父会象易师傅那样护着贾东旭。”
“你要是这么说，好象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师父对我那是非打即骂。”
“可不是嘛，贾东旭，恭喜你呀，终于找到自己亲爹了。”
贾东旭脸涨得通红，想辩解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只是个当了好几年的学徒，没权没势，易中海不在边上，谁会给他面子？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抱着工具箱，慌慌张张躲到了易中海身边。
那些围着贾东旭的人，一看见易中海铁青的脸，都讪讪地闭了嘴。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过这师徒俩，悄悄退到一边，又凑到其他工友身边，压低声音继续打听。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乱局，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聋老太太的主意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现在看来，这件事好象闹得更大了。
话分两头，天刚亮谭翠兰跟秦淮茹吃过早饭。
她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四合院。
秦淮茹对此也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谭翠兰离开四合院后，没有再去之前那家医院。
而是坐上公交车，直奔协和医院。
医院走廊里静得很，只有护士脚步声在瓷砖上敲出脆响。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呛得她鼻子发酸。
做完检查后，谭翠兰也没有直接回四合院。
而是在医院食堂打了饭，然后就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直等着拿检查结果。
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医生拿着报告单叫她名字。
她才颤巍巍地站起来，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这不是累的，而是对于一种未知的结果感到有些担心。
“你的生育能力没问题。
就是身子底子弱，还有些心律不齐的老毛病。”
谭翠兰盯着报告单上 “生育能力无异常” 几个字，脑子 “嗡” 的一声就空了。
眼泪没预兆地砸下来，砸在纸面上晕开墨痕。
她顾不上擦，哽咽着抓住医生的骼膊。
“医生，那、那我还能生孩子吗？”
“从报告看，生理上是可以的。”
医生叹了口气，指了指单子上的心率数据。
“但你有心脏病，年纪也近四十了，营养又没跟上，真要怀了，风险太大。
我个人建议，别冒这个险。”
“谢谢医生。”
谭翠兰接过报告单，指尖抖得厉害，走出诊室时，脚步像踩在棉花上。
刚拐到医院门口的胡同口，她再也撑不住，蹲在墙根下就哭了。
风卷着地上的落叶刮过，粘在她泪湿的衣襟上，她却浑然不觉 。
这些年，她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易中海。
是她 “不能生”，不能为易中海传承香火，是她对不起易中海和易家。
因此，她的腰杆挺不直，不敢反驳易中海的决定。
对于易中海的算计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着他做事情。
可现在才知道，那个 “不能生” 的人，根本就是易中海他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易中海居然把她也给一起算计进去了。
其实一直都有不少前辈在怀疑，以易中海那为了养老不择手段的人。
又怎么可能留着谭翠兰这样一个不能生育的糟糠之妻呢。
要知道，这个年代虽然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女人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男人的。
而以易中海的资本，想要休了谭翠兰。
再重新娶一个更年轻，更漂亮，又能生的女人，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他去农村找一个，以他的工资也完全养得起。
现在谭翠兰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这一切就可以解释的清楚了。
那就是因为这个真正不能生育的人，就是他易中海自己。
而易中海一直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为了自己的名声，还要把谭翠兰拴牢。
易中海串通医生，伪造检查报告。
强行把这个不能生的恶名按在谭翠兰头上。
这样一来，谭翠兰因为心里愧疚，就会无底线的帮助易中海做任何事情。
当然这里也跟谭翠兰自己的底线灵活有关系。
毕竟易中海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是既得利益者。
而易中海呢，他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名声。
还能得到一个任劳任怨，且免费的忠实劳动力。
关键是，他都这样了，也没有跟谭翠兰离婚再娶。
就让他反而落了个 “不嫌弃糟糠妻” 的好名声。
其实几年前，院里就有人嚼舌根，说易中海精于算计，哪会留个不能生的老婆。
为此，她还跟人吵过架……就差直接动手了。
现在再想到这些，谭翠兰的心像被针扎着疼。
想到这些，谭翠兰就不想再跟易中海这样一条毒蛇生活在一起了。
她要跟易中海离了，再重新找个老实人，好好补补身子，说不定还能生个自己的娃。
可这念头刚冒头，就被现实情况给强行压了下去。
她快四十了，带着 “二婚” 的名头，哪那么容易找到愿意娶她的？
就算真找到了，能有易中海高级技工的工资高吗？
大概率是没有的，而且到时候愿意娶她的。
估计要么是条件很差，要么就是性格上有问题。
而且医生都说了，她这身子生孩子风险大。
真要是离了，能不能生孩子不好说，但日子大概率是不会比现在好的。
易中海一个月五六十块工资，等熬过这几个月，日子总能滋润起来。
谭翠兰抹掉眼泪，攥紧了手里的报告单。
她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傻，但也不会硬碰硬。
情绪稳下来，她绕到供销社，掏出攒了半个月的生活费，割了半斤五花肉。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静悄悄的，秦淮茹还在外头打听消息，易中海没下班。
谭翠兰进了厨房，把肉切成块炖上，又舀了两碗白面，揉了馒头蒸在锅里。
饭菜熟了，她没象往常那样先给聋老太太送过去，也没等易中海，端着碗就坐在桌边吃。
白面馒头就着红烧肉，她吃得很慢，却每一口都带着劲。
她伺候聋老太太这么多年，易中海只动嘴皮子，可老太太照样帮着易中海算计她。
以她对聋老太太的了解，易中海的那些事情，聋老太太肯定是知道的。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