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听完,后背的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白背心。
他僵在原地,手指蜷了蜷。
这些话里,竟然是真假各半。
关键是这都是无比隐秘的事情,怎么就被传出去了呢。
他当年确实跟贾张氏有过一段,刚嫁过来的贾张氏眉眼俏,长得还行。
最主要的是她比谭翠兰活多,也更加主动。
易中海当年那也是情场浪子,自然是朋友妻,不客气了。
贾东旭长得周正,也确实有几分象他年轻时的模样。
可他早在认识贾张氏前,就因为去八大胡同把身子搞垮了,贾东旭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至于害死老贾,更是无稽之谈!
他虽然胆大妄为,但还没有到动手杀人的地步。
可偏偏是这种半真半假的谣言才最吓人。也最容易让人相信。
院里人本就爱嚼舌根,这么劲爆的话,传着传着就没人会辨真假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抓着谭翠兰的手腕追问。
“翠兰,这些话你从哪儿听的?这不是毁我名声吗!”
“我哪儿知道从哪儿传的?”
谭翠兰甩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委屈。
“这些天我出门,总感觉有人跟在我后头嘀咕,可我一回头,人就散了。
今天也是巧,我买完菜回来,就碰到有一群人在闲聊。
而且还隐约提到了你跟我名字,我赶忙躲在墙角,这才偷听到她们说这些。”
“你是说……这些话已经传了好几天了?”
“可不是嘛!
你跟我交个底,你和贾张氏、贾东旭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你这是听风就是雨啊!”
易中海急得直跺脚,又怕声音太大被外人听见,赶紧压低了声。
“就贾张氏现在那模样,我能看得上她?
再说我是不是卷毛,你还不清楚?
我留寸头是怕长头发碍事,影响我在厂里干活。
不是,怎么连你也不信我?”
谭翠兰别过脸,小声嘟囔。
“不是我不信你,是外面传得太真了……”
易中海刚要开口再跟谭翠兰掰扯两句,话音还没落地。
院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贾东旭攥着拳头闯了进来,额角还沾着汗,一进门就冲易中海吼。
“易中海!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爸真是你害死的?”
易中海头都快炸了。
这边谭翠兰的怀疑还没有彻底解决呢,又来个炸毛没脑子的徒弟。
看贾东旭这架势,显然也听了那些闲话。
他深吸一口气,还得靠这小子养老,不能翻脸。
他压着脾气,连踹门的茬都没提。
“东旭,你爸的事厂里早出了检查报告,你忘了?”
他往前凑了半步,语气放软。
“就是操作失误,工件没固定好,飞出来砸到了人。
机器拆开查了三遍,没半点人为改动的痕迹。
你要是不信,明天我就带你找娄厂长,他的话你总信吧?”
贾东旭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没闪躲,终于松了口气。
“行,这事我信你。”
可话锋一转,他又往前逼了一步,声音发紧。
“那……你跟我妈是不是真有事?我真是你儿子?”
“你这孩子!”易
中海气得抬手拍了下脑门,声音都拔高了。
“你妈嫁进来时,我跟你谭大妈早结婚了!
你妈跟你爸当年多好,你就算不信我,还不信你妈?
老贾走后,你妈守着你不嫁人,把你拉扯大,那不是念着你爸的好吗?”
谭翠兰赶紧接话,手还下意识拉了拉易中海的袖子,帮着圆场。
“东旭,你师父一直是直发,就是后来在厂里干活,怕长头发卷进机器,才留的寸头,你可别瞎想。”
贾东旭没说话,只是喉结悄悄滚了滚。
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失望又冒了上来。
他对亲爹老贾没多少印象,毕竟死得太早了。
不过贾东旭此时倒是真的盼着易中海就是自己亲爹。
易中海挣得多,还住着两间东厢房。
要是真有这层关系,房子、工资将来都是他的。
而且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欠易中海的三千块钱也就不用还了。
可现在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只能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师父,我刚才听了闲话,太激动了。”
易中海见他服软,脸色缓和了些,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放轻了些。
“没事,说开就好。
对了,这些话你从哪儿听的?”
“是淮茹跟我说的。
她去厕所时,听见院里大爷大妈在嚼舌根。”
“知道了。”
易中海点点头,挥挥手。
“你回去叫淮茹过来做饭吧,时间不早了。”
等贾东旭的脚步声走远,易中海才转过身,眉头又拧了起来。
“翠兰,这事儿肯定是有人故意造谣,想毁我名声。
你先跟淮茹忙活饭,我去后院问问老太太,她兴许知道点什么。”
谭翠兰应了声“你去吧”,看着他的背影出了门。
易中海从中间院往后院走,一路上就听到了不少的议论声。
“……卷毛……八大胡同……”
他脚步顿了顿,心里更沉。
前几天还一点风声没有,怎么突然就闹得全院都知道了?
他不知道,这阵流言能传得这么快,背后正是何雨柱的手笔。
前阵子易中海他们刚暗地造谣坏他名声,何雨柱自然不会当做不知道。
都说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那么何雨柱报仇,那就是从早到晚。
对于何雨柱来说,他可从来不担心易中海他们这伙人的报复。
但是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何雨水。
所以上次去黑市,他特意把写好的小字报全贴在了那边的四合院大门上。
他算得清楚,黑市人多眼杂,距离九十五号四合院又有些距离。
等流言从外面绕回院里,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就算再精明,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毕竟明面上,他从来没去过黑市,甚至都不知道黑市在什么地方。
烟卷在指间燃到了滤嘴,易中海才猛地掐灭火星,脚步匆匆跨进聋老太太屋里。
聋老太太此时正老生在在的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见到是易中海进来了,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抬眼道。
“看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易中海没敢坐,恭躬敬敬的站在聋老太太面前。
简单的把外头的流言,以及他现在的处境一股脑的全给聋老太太讲了一遍。
“老太太,我们俩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您清楚我的底细。
外头那些谣言,十成里确实有接近七成都是真的。
可知道这些事的人屈指可数,我实在是想不到这到底是谁给我漏出去的?”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沉了沉,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很严重。
要是不把这件事解决了,易中海的名声一旦毁了。
那对于她以后的养老生活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聋老太太担心有人通过易中海牵扯到自己身上。
“你来找我,是想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正是!”
易中海往前凑了半步,“对于我的底细这么清楚的,整个四合院里也就何大清,许富贵,还有老贾。
可是老贾已经死了,何大清现在在保定,傻柱说不定是从他那儿听来的。
前阵子咱们让人在外头说他闲话,坏他名声。
保不齐已经被他知道是我们在背后做的,他这就是在故意报复我呢。”
聋老太太没接话,端起一边的搪瓷杯抿了口凉茶,半晌才缓缓摇头。
“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按照你说的,这个傻柱的嫌疑确实最大。
毕竟许富贵这段日子跟你没红过脸,犯不着平白找你麻烦。”
“那就是傻柱了!” 易中海立刻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