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聋老太太就拄着拐杖挪到了何雨柱家门口,门都没敲就隔着门板喊。
“柱子,听老太太一句劝,去派出所把案子撤了,把中海他们放出来吧!
大家伙都是一个院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事做这么绝。”
何雨柱开了门,脸上没半点客气。
“老聋子,你没听过一句话?”
“啥话?” 聋老太太愣了愣,也没有去注意何雨柱叫她老聋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还有,往后你离我远点,我怕哪天你遭雷劈,连累到我。”
说完,不等聋老太太反应,“砰” 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换作平时,聋老太太早该动气了。
可这次她却站在门口没挪步,脑子里反复转着何雨柱那句话。
眉头皱了又松,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慢悠悠回了屋。
只是这叹气没半分真心,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何雨柱的话顶多让她愣神片刻,哪能真改了她想要把易中海捞出来的心思?
其实说到底,她也是担心一旦易中海被拘留的事情传到轧钢厂去。
到时候工作要是没有了,那就不是易中海孝敬她了。
转天一早,聋老太太就找到四合院的固定龙套杨六根。
让他到厂里,帮忙给易中海、刘海中和贾东旭他们仨请个假。
办妥这事,她才磨磨蹭蹭往派出所去。
其实聋老太太是想要坐三轮车的,只是她今天运气不好,一辆空车都没有碰到。
她又是个裹小脚的,走路是真的费劲又废脚。
在派出所,聋老太太找人打听到了易中海他们的情况。
得知易中海他们只是治安拘留、不影响文档,这才放了心。
随后,就直接离开了,完全没有想过要去见一下易中海。
她心里门儿清,真见了面,易中海保准要让她去想办法捞他出去。
可她如今家底被人给偷光了,就剩点人脉关系能拿捏易中海。
自然是不愿意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白白浪费自己的人情?
毕竟人情这东西,用一分就薄一分,哪怕是亲人也一样。
因此,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索性转身就回了四合院。
反正该做的表面功夫都做了。
她去找过傻柱求情,也帮着请了假,又到派出所打听了情况。
就算易中海出来后埋怨自己,她三言两语也能糊弄过去。
回到院里,聋老太太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
易中海和谭翠兰现在都被拘留了,没人会注意到她。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探探许富贵的口风。
看看自己丢的那些宝贝是不是被他拿了。
要真是许富贵拿的,她有的是办法让许富贵乖乖吐出来。
到时候还能再从许富贵嘴里撕下一块肉来。
可是折腾了好几天,明里暗里的办法她都用了。
却始终没有从许富贵那里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消息。
到这里,聋老太太才死了心。
她心里明白,这些东西只要离开了四合院,那么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这口气堵在心里,让她连着难受了好几天。
毕竟之前好歹还有个念想,如今连念想都没了。
但她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不然她一个孤寡老太太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知道易中海快出来了,硬是在他回来前把情绪调好了。
只是这几天没人帮她做饭,让她有点难熬。
好在简单的窝窝头她还会蒸,倒不至于饿肚子。
就是嘴里没滋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是在这一周里,易中海这群人的日子,简直就是在苦海里吃黄连,里外里都苦到家了。
他们并没有被分到同一间监舍,也就阎解成和刘光天运气好凑到了一起,好歹有个伴。
这里面唯独杨瑞华运气稍好些。
她这次又分到了上次待过的监舍,虽说里面的老熟人大多走了。
可好歹还剩那么三两个,也算有个照应。
杨瑞华这次学乖了,刚进去就把姿态放得极低,送水铺床,说尽好话。
一顿 “跪舔” 下来,也就头一天挨了顿没轻没重的收拾,后面倒真没人再找她麻烦。
当然这里面最惨的,就要数易中海和贾东旭这对师徒。
易中海此前在四合院,也就栽在何雨柱手里过。
其馀时候靠着他那满脸的正气,还有那套 “尊老爱老” 的道德绑架。
把街坊哄得服服帖帖,威望极高。
哪想到进了拘留所,面对着一屋子年轻汉子。
易中海居然还想端着架子,用 “长辈教训晚辈” 的口气对这些人说教。
想要让人家懂规矩、尊敬老人,也就是尊敬他这个老人。
结果可想而知,当天下午,他就被一屋子人围起来揍了顿狠的。
晚上直接被赶到厕所角落睡觉,铺盖都被人抢了去。
饭更是别想安稳吃,分到的窝窝头冷硬得硌牙,刚拿到手就被抢了大半。
最后只啃了小半块,就着两碗剌嗓子的冷水填了肚子。
只是闻着厕所传出来的恶臭,肚子也一直在“咕咕咕”的叫着。
直到这时,易中海才后知后觉。
他那套在四合院管用的 “理论”,到了这儿就是笑话,没人吃他那套伪善的把戏。
当然他也算有点小聪明,知道硬撑不行。
第二天一早就放低姿态,又是道歉又是讨好,想赶紧服软过关。
反正他只被拘留七天,很快就过去了。
可架不住有人早就把他的情况给打听清楚了。
知道他是因为欺负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还拒不道歉才被抓进来的。
再想起昨天他那副 “道德天尊” 的模样,这群人更气不打一处来。
况且易中海只关七天,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因此他们也就没打算让易中海好过,就当是替天行道了。
于是接下来六天,易中海早中晚三顿打成了家常便饭。
偶尔有人心里不痛快,半夜把他薅起来再揍一顿也不新鲜。
好在天寒穿得厚,只要不打脸,狱警也瞧不出端倪。
至于吃食,依旧是一天一个冷窝窝头、两碗冷水。
饿不死也撑不着,只把他熬得眼窝深陷,浑身骨头都象散了架。
易中海都这么惨了,贾东旭的日子还不如他呢。
毕竟贾东旭这些年在易中海的庇护下,那也是习惯了好日子。
他以为报出 “我师父是易中海” 的名号,就能在监舍里被高看一眼 。
毕竟在四合院里,除了何雨柱,谁不得看易中海的面子,对他多让三分?
可拘留所里的人,哪认识什么易中海?
见他刚进来就咋咋呼呼,一口一个 “我师父”。
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就把如此嚣张的贾东旭当成了重点 “关照” 对象。
他的遭遇跟易中海一模一样:挨揍、抢饭、睡厕所边。
唯一不同的是,他要多关三天,这罪得比易中海多受三成。
而且因为他是年轻人,这些人下手就更重几分。
倒是刘海中,秦淮茹他们几人很识时务,知道深浅。
也就头两天挨了顿狠的,可他们没硬撑。
赶紧学着杨瑞华的样子服软,主动帮着扫地、递热水,见人就点头哈腰。
后面的日子倒也安生了些,起码不用天天挨打。
每天还能分到两个窝窝头,虽说是冷的,却也比易中海师徒强上不少。
转眼一周过去,易中海、刘海中两家人总算熬到了出来的日子。
一个个拖着灌了铅似的腿,蔫头耷脑地回了四合院。
刚进垂花门,就引来了一圈街坊围观。
毕竟从前易中海、刘海中是院里最有威望的 “二人组”。
如今这副惨状,任谁看了都得被惊掉下巴。
两人头发乱得象鸡窝,棉袄袖口磨出了棉絮。
裤脚沾着泥,脸上、脖子上隐约能看见青紫印子。
尤其是易中海,左脸颊肿得老高,嘴角还有血迹。
那是今早他出狱前刚挨的揍。
其实也怪他自己犯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出去了,忍不住跟同监舍的人嘚瑟了两句。
结果又被按在墙角揍了一顿,这次人家可就没有顾忌了。
对着易中海的脸就狠狠招呼,要不是他的底子不错,现在就应该是被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