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铁栏那边,叹了口气。
这趟来,啥也没问明白,倒又看了场闹剧。
秦淮茹还在旁边抽抽搭搭的,他只能拍了拍她的背。
“行了,咱回去吧。”
贾东旭离开拘留所就往厂子里走,只是脚步沉得象灌了铅。
虽说秦淮茹的话在理,可一想到亲妈要在劳改农场待三年,胸口就堵得慌。
反观秦淮茹,回四合院时脚步都轻了半截。
往后没了贾张氏在家指手画脚、抢粮吃,连院里的风都觉得顺了。
心里竟偷偷冒了个念头,或许该谢谢傻柱?
当然,这念头也就闪了一下,她可不会真说出口。
只抿着嘴往家走,嘴角藏着点藏不住的轻松。
几天后是何雨柱的休息日。
他想着何大清没多久就要离开四九城,再加之雨水总念叨着想见父亲。
便提前跟军管会打了招呼,带着雨水过去了。
军管会的院子里静得很,阳光通过铁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何大清坐在长椅上,头发乱得象团草,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整个人蔫得象霜打了的菜。
直到看见何雨柱牵着雨水走过来,他的眼睛才“唰”地亮了,猛地站起身。
“柱子!雨水!你们是专门来看我的?”
“想着你马上就要走了,雨水也想你。”
何雨柱站在一旁,语气平静,目光落在何大清憔瘁的脸上。
他不是原主,对何大清可没有什么父子情。
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落魄,也没了之前的怨怼。
毕竟何大清没对不起他,只是亏欠了雨水。
接下来的工夫,几乎是雨水和何大清的独处。
雨水攥着何大清的手,小声说着院里的事,说自己年后要上学。
何大清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眼框慢慢红了。
后来干脆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发颤。
“是爸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雨水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何大清的手背上。
何雨柱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父女俩,没说话。
直到两人情绪稍缓,何大清才转向他,语气带着愧疚。
“柱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这事是我做得太操蛋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张叠得整齐的纸。
“听雨水说,你从贾张氏那儿要回了三千块,还把他们送进去了。
我就知道,你之前没吹牛,你确实能照顾好雨水。
我走之前在娄氏轧钢厂给你买了个工位。
要是你在峨嵋酒家待不下去,就去那儿上班,也算我……给你的补偿。”
何雨柱接过纸,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
“不用了。
我跟着师父学厨艺,手里的钱足够用到我出师的。
这工位你退了吧。”
他的语气没带敌意,只是透着股笃定。
何大清愣了愣,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行吧。再有两天我就能出去了,回保定后,我立马把钱汇给你们。
你……一定照顾好雨水。”
“放心,她是我亲妹妹。”
又聊了几句,眼看探视时间到了,雨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何雨柱离开。
走到门口时,何雨柱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撞见何大清望着他们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
两天后,何大清和白寡妇结束教育从军管会出来了。
刚踏出大门,白寡妇就拉着何大清往娄氏轧钢厂走。
她怕再出岔子,只想赶紧处理完回保定。
何大清找到一个熟悉的领导,没一会就把工位转卖了。
拿到钱时,白寡妇就跟何大清径直去了火车站。
军管会的日子她是再也不想过了。
回到保定,看着时间还早。
两人回家拿了钱,就直奔邮局。
何大清数出大半的钱,填了汇款单,收款人写的是何雨柱。
白寡妇站在一旁,看着钱被塞进柜台,心疼得直跺脚,却只能咬着牙忍了。
走出邮局,冷风一吹,何大清突然停下脚步,心里莫名冒起股悔意。
只是不知道他是后悔钱汇多了,还是后悔抛下了何雨柱兄妹。
总之,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摇了摇头,把那点悔意压下去,跟着白寡妇回家去了。
两天后,四合院飘着淡淡的油漆味。
何雨柱的房子总算装修完了。
旧家具早托雷师傅拉去处理了,现在屋里亮堂得让人心里舒坦。
为了这天,何雨柱特意跟师父请了半天假,骑车去师父家接何雨水。
刚把妹妹抱上后座,雨水就攥着他的衣角问个不停。
“哥,我的房间是不是有小书桌呀?”
“新床软不软?会不会比以前的暖和?”
“能不能放我攒的糖纸呀?”
何雨柱被问得哭笑不得,只能脚下加劲。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十几分钟就骑到了四合院门口。
刚捏下刹车,就见前头围了几个人。
阎解成耷拉着脑袋,身后跟着杨瑞华,还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杨瑞华脸色蜡黄,看见何雨柱时,眼神象淬了冰,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却没敢吭声。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阎埠贵判了刑,工作肯定保不住。
他家里藏的钱早被他收进空间,只剩明面上那点零钱。
他勾了勾嘴角,没当回事,推着车就往院里走,心里暗忖。
瞪吧,等你过几天发现手里没有钱了,看你还有力气瞪我。
雨水的心思全在新房上,压根没注意杨瑞华的敌意。
扒着车把探头往里瞅,眼睛亮得象星星。
“哥,快点,我都要等不及了。”
这边何雨柱带着妹妹进了屋,那边警察也在中院停下,掏出个小本子,清了清嗓子。
“杨瑞华,监外执行的规矩再跟你说一遍。
不准离开城区,每周到派出所报到,不准再参与违法活动,记清楚了?”
杨瑞华赶紧点头,声音发颤地把规矩背了一遍。
直到警察转身离开,她才松了口气。
她跟贾张氏一样,刚进拘留所就被欺负。
好在她没贾张氏那么嚣张,立马认怂,才少挨了几顿揍。
可每天的窝窝头还得匀出一半给里头的老大。
好在她在阎家饿惯了,倒也能扛。
现在总算出来了,心里恨何雨柱恨得牙痒痒,却不敢表露。
阎埠贵进去了,家里就没了收入。
三个孩子还得吃饭,眼下最重要的是挣钱,不是报仇。
阎埠贵只判一年,等他出来再说不迟。
中院的大妈们早看见何雨柱兄妹了,这会儿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招呼。
“柱子,新房装好了?”
“雨水回来啦,快让大妈瞅瞅长没长个儿!”
何雨柱笑着点头回应,拉着雨水往家走。
他可不想让这群人进去瞅,露富没好事。
屋里,雷师傅正带着徒弟收拾工具,见何雨柱回来,赶紧迎上去。
“东家,装修和家具都妥了,你检查检查,哪儿不满意咱再改。”
何雨柱带着雨水转了一圈。
四壁也是新粉刷的,白得素净。
墙上最醒目的装饰,是正中悬挂的教员画象。
屋里的家具全都是雷师傅新打的,无论是质量还是样式都让人满意。
地面是清洗干净的水泥地,以后打扫卫生就方便多了。
厕所安了百叶窗,可以通风排气,地上铺了防滑的红砖。
何雨柱还让雷师傅在厕所门口用砖和水泥砌了一个洗手台。
不仅可以洗手,还可以洗衣服。
厨房新砌的灶台是一个l型,给何雨柱留足了展示厨艺的空间。
沿墙一溜儿摆着三个陶米缸、两个油罐子。
他还让师傅在灶台旁留了个壁龛,刚好放下小盐罐和糖罐。
屋里的家家具,也都安置妥当了。
何雨柱检查了,所有家具的材料,质量都没有任何问题,比他设想的还好。
雨水跑到自己房间,摸着新书桌蹦了蹦,回头冲何雨柱笑。
“哥,我太喜欢啦!你太好了。”
何雨柱满意地拍了拍雷师傅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
“雷师傅,您这手艺在四九城绝对顶呱呱!”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工钱递过去,又摸出一条大前门烟塞进他手里。
雷师傅推辞了两下,见何雨柱态度坚决,也就收下了。
“那咱就先走了,往后屋里有啥问题,你尽管找我。”
送雷师傅出门时,中院的大爷大妈还没散。
见何雨柱出来,张大妈先开了口。
“柱子,新房让咱大伙瞅瞅呗,沾沾喜气!”
何雨柱早有准备,从屋里拎出一兜水果糖,笑着说。
“各位叔婶,实在对不住,刚装修完还乱着,等过阵子收拾利索了再说。
这糖你拿着,算我乔迁的喜糖!”
他挨家挨户送糖,大妈们接过糖,嘴上说着恭喜话,也就不再提参观的事。
折腾了近二十分钟,何雨柱才回到家,反手就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