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爹去见谁？”
程启平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听错了，他在扬州城见过程景遇多次，猜测这个男人可能有点背景。
但这也太嚣张了吧，擅闯城主府，还让他爹滚过来见他。
他以为自己是谁？
等等，这个男人刚刚自称是什么来着？没听清楚。
程启平不愿意和程景遇废话，“来人，把这个擅闯城主府的贼子给我抓住。”
城主府的侍卫和暗卫呈包围状将程景遇圈在正中间，程景遇的手下从暗处出来，与城主府的人呈对峙状。
“别动手，今日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的。”程景遇站在中间不慌不忙，懒懒地撩起眸子扫向众人，“程启平，流民入城，孤没时间陪你们过家家。”
一枚令牌从程景遇的掌心飞出去，强劲的内力包裹着汹涌的杀意，直逼程启平的面门。
扔出令牌，程景遇不顾在场众人的反应，轻飘飘转身去了书房。
“夫人二少爷你们小心。”城主府的暗卫慌乱地挡在前面。
但是，当令牌逼近程启平时，杀意骤然消散，轻飘飘地落在程启平手中。
程启平瞳孔猛缩，好霸道又好强悍的内力啊。
但是当他低下头看清了手中令牌时，意识到自己刚才惊讶早了。
东宫的令牌上书太子凌慕瑾的名。
“母亲母亲……您看这个令牌……你你你……”
“什么事情值得你大惊小怪？”城主夫人不满程启平大惊小怪，这个儿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她嘀嘀咕咕着低头看了眼令牌，却露出了和程启平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这是东宫太子的亲令，见此令如太子亲临。
按道理，正五品的城主是没有资格见到这块令牌的，但程问和程家沾亲带故，他们曾在程家见过一次。
程启平的腿有点软，“娘，刚刚那人是太子吗？”
“应该是吧……”
母子二人此时也没有了隔阂，相互搀扶着才没有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你……你快去好好招待太子，我去找你爹。”
“诶，好。”
城主府的书房里摞了一沓文书和账本，程景遇翻着，能从中看出程问的焦头烂额。
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吵到在场众人。
“进来。”
程启平进来之后，一个滑跪趴在地上，他双手捧着东宫亲令高举过头顶，“太子殿下，我爹随后就到，随后就到。”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惶恐？后怕？还有几分了然。
怪不得程氏商行一改往日的低调，公然和他们城主府抢生意。怪不得温昭昭会这么张扬跋扈。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太子到了扬州城。
少年脑门子上冒着冷汗，他在心中算计着自己有没有做过得罪温昭昭。
越算越心惊。
手上的重量一轻，程景遇亲自接过亲令收起来，沉默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程启平。
没让他起来。
程启平的呼吸轻了几分，眼前的男人就是影子都带着极强的威压，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书房中落针可闻。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传来嘈杂声。
“不好了不好了！”
城主夫人冲进书房，脸色苍白难看，“老爷他今日去了去了青雨巷，转头又出城了……如今失去了联系。”
她刚才才知道，城外生了叛乱，自己丈夫凶多吉少。但是太子殿下还在等自己回话，她连晕倒都不敢。
城主夫人强撑着说完这句话，腿一软跌坐在地，就算有嬷嬷搀扶，也站不起来了。
“那就是死了。”程景遇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去，“城主府印在哪里？兵符又在哪里？”
……
青雨巷
“啊——别杀我！”凄厉的惨叫声透过砖瓦矮墙，传入众人的耳中。
“娘，我怕。”温娇娇双目猩红，缩在朱氏的怀里。
“娘亲在呢。”朱氏抱着温娇娇，其他人也都沉默地缩在正房中，不敢说话。
朱氏转头扫视一圈，没有看到温昭昭的身影，心又提了起来，“昭昭呢？”
她害怕引起流民的注意，刻意压低了声音。
“奴婢看大姑娘在门房院子里。”
……
“开门，开门！”
“没人吗？撞门吧。”
“好。”
厚重高大的门摇摇晃晃，粗重的门闩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拍打，隐隐有断裂的感觉。
门后面顶着各种各样的木棍。
寒江等人一脸戒备地守在大门后面，只等流民冲破大门时，第一时间解决他们。
“砰——”
又是一声巨响，门上的浮沉和积雪被撞落了。
正好落在刚刚晃到门口的温昭昭头上。
温昭昭：“……”
寒江听到动静回头，惊讶地看着温昭昭：“主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寒江哥，你看看这个行吗？”
有两个暗卫搬着笨重的柜子进来。
寒江把能用的都搞来了，他长叹一口气：“有比没有强，先顶上吧。”
温昭昭嫌弃地看了眼笨重的柜子。
“都让开。”少女朝着寒江点了点头，“带着人都进去。”
寒江早就意识到温昭昭有些超乎常人的地方，但是他不放心让温昭昭自己在这里。
有暗卫不愿意离开：“不行温姑娘，这样太危险了。”
“这么耗着，等人把门撞开更危险。”
温昭昭冷眼看着在场的暗卫，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
“哎呀，都走吧，咱们应该相信主子。”寒江读懂了温昭昭的警告，嘿嘿一笑，抬手搂住弟兄的肩膀，“走，咱们进去取暖。”
“寒江你这不像话啊……”那几个暗卫还想说什么，被寒江连拉带拽拎走了。
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温昭昭往后退了两步，默默估算这门楼的宽度和距离，估算了半晌后，她意念一动，空间角落里的大树塞满了门楼。
就算大门被撞开，还有茂密的树冠坐阻拦。
“出来吧。”
温昭昭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暗卫们目瞪口呆，寒江忍不住多嘴，“主子……你你你……”
少女懒懒地看了一眼寒江，抬手抵住自己的唇，轻飘飘地笑道，“嘘，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