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棠回头。
沉屿之示意沉清棠往后站,“你是小辈往后站。大人的事让大人来说。
沉清棠点点头,乐得往后退一步,坐在桌前,摆弄起过道上的炭炉。
冬天天冷,为了能让食客安心坐下来吃饭,沉清棠定制了几个碳炉。
下面的碳炉有点象铁桶和铁锅的组合。
下半截是铁桶用来装煤渣煤灰,中间还能烤红薯。
铁桶上方是带盖的铁锅,锅是无底浅口大直径,这样能增加受热面积。
烟筒直上直下,贴着房顶还有一根通到外头的烟道。
店里四个炉子总共两根外置烟道。
原本只点了一个碳炉子,见沉清棠他们过来,店里的伙计麻利的又把剩下三个煤炉都点了起来。
沉清棠守着的碳炉子就是之前点着的那个,她用钩子把锅盖勾开。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瞬间暖和了许多。
沉清棠两手张开虚拢在碳炉子上方取暖,眼睛看着大门口。
沉屿之代替沉清棠堵在了门口,居高临下望着沉岐之和沉岘之两家。
“正好,今天人多也全,我也想跟大哥你算算帐。祸连九族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不顾父亲劝阻执意在上朝时说了不该说的话,连累一家老小陪你流放。
本是同根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本无可厚非。
可,你为人自私小气,在京城你为官却不肯像父亲祖父他们一样照拂其馀嫡系旁支。
以至于本就对本家积怨已深的旁支嫡亲到北川后,都要分家。
你不但不思悔改,还觉得大家拖累你,大笔一挥,沉家人各奔东西,沉家名存实亡。
单这些也就罢了!你……”
沉屿之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指人的手指都开始发颤。
沉家的铺子地理位置都不错,隔壁是果蔬生鲜超市和熟食铺子,日常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大家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麻辣烫,总会好奇的往店里张望。
今日门口一下挤了这么多人,过路的百姓都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大伯二伯都不是头一回来店里找事,经常在商业街上出没的人都认识他们。
“你连亲侄女都不放过!你推我女儿代替你女儿不说,你还不承认。你不但不承认,你还恶语相向,差点逼死清棠!”
沉岐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自在,听见沉屿之的指责,更是不耐烦,“你怎么又提这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是沉清棠自己惹的祸与我无关。我没有行贿押解的关差。没有让她替换沉清丹。”
“是吗?”沉屿之冷声反问,“我若拿出证据,大哥待如何?”
沉岐之压根不信沉屿之能有什么证据,张口就来:“你若能拿出证据,我当场给沉清棠跪下磕三个响头赔罪!”
“光磕头不行。”沉清棠不同意,“最起码你也得在店门口跪三天,还得一直喊‘沉清棠,我沉岐之不是人,对不起你!’”
大伯母自是知道真相如何,很不愿意,怒声道:“你们别欺人太甚!”
刚从后院出来的李素问停在沉屿之身边,“大嫂也知道是大哥不对?若是你相信大哥,又何惧打赌?”
大伯母一噎,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听着开始起哄。
“要不是做贼心虚有啥不敢应的?”
“这两家人可不是头一回来找沉东家的麻烦。从来没赢过,八成就是理亏!”
“……”
沉岐之素来就要面子,哪里听得这种话?当场应下,“行!若是你能证明是我害沉清棠,我当场给沉清棠跪下磕三个响头,还在你们店门口跪三天!”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沉清棠也就是收受贿赂的两个官差。
一年过去,那俩官差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就沉清棠空口白牙有什么用?
他才不信老三能找到什么证据。
沉屿之没看沉岐之,面朝围观群众,“今儿沉某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围观的人纷纷喊好。
沉屿之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沉岐之,“大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说话算话。”
沉岐之很不高兴,“我是一家之主,不至于在这点儿小事上赖帐!”
沉屿之更加失望,对沉岐之这个兄弟再无半分期待,冷声道:“请沉家主慎言!沉清棠的事于你而言是小事。于我而言却是比命还重要的大事!”
二伯冻得不行,搓着手跺着脚催促,“老三,你快点儿吧!要不然让我们进去说也行。在外面冻死个人。”
沉屿之侧头看季宴时,季宴时轻轻点了下头。
李素问更是直接喊:“清柯!你把人带出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