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大年初一,温初初起床穿上红色羽绒服,配上林姝玉送的小皮鞋,把柔顺的长发半扎起来,整个人焕然一新。镜中的少女眉眼清秀,红色衬得她肤白如雪,精神焕发。
“姑姑真好看!”小虎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地夸道。
林美华也笑着走过来,帮温初初理了理衣领:“我们初初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姑娘了。”
早饭是昨天就包好的汤圆,甜甜的酒酿、圆圆的汤圆,再加之每人一个糖水蛋,寓意着新的一年甜甜蜜蜜、团团圆圆。
刚吃完早饭,院门外就传来了林姝玉清脆的声音:“初初!姐!小虎!新年好呀!”
林姝玉穿着一件崭新的呢子大衣,围着温初初送的那条红围巾,象一朵明媚的红玫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点心盒子。“这是我妈让带来的,刚出锅的炸年糕,还热乎着呢!”
她看到焕然一新的温初初,眼睛一亮,围着她转了两圈,啧啧称赞:“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小仙女下凡了?这身可真精神,真好看!”
温初初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姝玉姐,也很漂亮。”
“那当然!”林姝玉亲热地挽住她的骼膊,“走,咱们去给院里相熟的邻居拜年。”
林美华笑着叮嘱:“去吧,中午记得回林家吃饭。”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出了门。大院里弥漫着节日的喜庆气氛,孩子们穿着新衣追逐嬉闹,大人们互相拱手道着“新年好”。她们先去了几家关系亲近的邻居家拜年,收获了一兜兜的糖果和瓜子。
她们还碰到了宋青青。宋青青也穿着新衣,正和几个小姐妹凑在一起说笑,自从他爸爸升职当了营长,每天脸上都是开心地笑容,今天过年更是开心。
远远看见林姝玉她们,立刻高兴地跑过来:“姝玉姐,初初,新年好!呀,初初今天这身真好看!”
林姝玉得意地扬扬下巴:“那当然,我们初初穿什么都好看!”
几个女孩子笑作一团,互相分享着过年的趣事和收到的礼物,清脆的笑声在冬日暖阳下传得很远。
拜完年,两人说说笑笑地往林家走。路过碰到她们的婶子们都不约而同地一脸诧异,这温家丫头变化好大啊。刚来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瘦得一副骷髅样,人还木纳胆小得不行,这才半年多的时间,竟出落得这样水灵大方了。
瞧那通身的气度,那眉眼间的沉静,跟城里那些有教养的姑娘家也没什么分别了。再看她和林家姑娘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个受气包的影子?
“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
“可不光是衣裳,是整个人都透亮了!看来林家没少费心。”
“也是这孩子自己争气,听说学习顶好呢……”
隐约的议论声飘来,林姝玉皱了皱鼻子,把温初初的骼膊挽得更紧,低声道:“别理她们,以前她们还在背后说我疯丫头呢!”
温初初却只是浅浅一笑。她并不在意这些议论。
刚走到林家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林姝玉有些好奇:“咦,这声音……”
“是秦老头。”温初初一听就知道是秦怀言。
两人推门进去,只见客厅里除了林家人外,还坐着精神矍铄的秦怀言,他正端着茶杯,说得眉飞色舞。而在他身旁,沉钰穿着沉钰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正安静地坐在一旁。他手中也捧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过于锐利的眉眼,却难掩那份通身的清贵与沉稳。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眸望来,目光平静无波,却在掠过温初初那一身明媚的红色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秦教授!沉钰?你们来了呀?”林姝玉惊喜地叫道,拉着温初初快步走进客厅。
秦怀言一看到温初初,眼睛顿时亮了,放下茶杯就朝她招手:“哎呀,初初丫头来了!快过来让老头子看看!啧啧,这身打扮,真精神!象个年画娃娃似的!”
温初初被他夸张的形容弄得有些窘,但还是礼貌地和林姝玉一起向在座的长辈拜年:“林伯伯,伯母,嫂子,霆烨哥,秦教授,沉大哥,新年好。”
林振武和王慧娟笑着连声说好。林美华抱着小虎笑着点头,小虎也奶声奶气地跟着学:“新、新年好!”
林霆烨对她们点了点头,目光在温初初的新衣服上扫过,眼底闪过赞许。
沉钰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悦耳:“新年好。”
秦怀言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塞给林姝玉和温初初一人一个:“拿着拿着,压岁钱!祝你们两个小丫头新的一年平安顺遂,越来越聪明漂亮!”
最后一个给了小虎,“也祝我们小虎健康长大,多吃快长!”
小虎捏着红包,咯咯笑起来,露出小米牙,可爱极了。
“谢谢秦教授!”林姝玉也大大方方地接过。
温初初有些尤豫,林美华看到温和地笑道:“秦老给的,就收下吧。”
温初初这才双手接过,乖巧道谢:“谢谢秦教授。”
秦怀言满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然后象是献宝似的,又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递给温初初:“还有这个,丫头,给你。”
温初初疑惑地接过,打开油纸,里面竟然是几颗饱满圆润、散发着清浅药香的种子,以及一小截用湿布仔细包裹着的、带着嫩芽的褐色根茎。
“这是……”温初初感受到指尖触碰种子时,那微弱的、却异常清淅的生机波动,不由得惊讶地看向秦怀言。
秦怀言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得意:“嘿嘿,这可是老头子我压箱底的好东西。这几颗是‘清心莲’的种子,开花后香气能宁神静气,对睡眠极好。这一小截嘛,是‘血玉参’的参苗,最是补气血不过,就是娇气难养得很。我刚刚去看过你窗台上那盆鬼手兰,伺候得不错,想着你或许对这些感兴趣,就拿来了,你拿去试着种种看。”
温初初的心猛地一跳。
清心莲?血玉参?这听名字就就很珍贵,干嘛又给她!
温初初立刻就推回去,“秦教授,这种子太珍贵了,我不会种,可别弄坏了。”
秦怀言却执意将油纸包推回她手中,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热切:“哎,就是些寻常草药种子,没什么珍贵的!我看你对侍弄花草很有天分,那鬼手兰在你手里不是活得好好的?这清心莲和血玉参虽有些娇贵,但以你的细心,定然能成!就算种不好也没关系,就当是老头子我给你找点乐子,练练手嘛!”
他话说得轻松,眼神却紧紧盯着温初初,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期待。
温初初握着那包沉甸甸的种子,感觉指尖传来的微弱生机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她下意识地看向沉钰,却见他正垂眸吹着茶杯里的浮沫,神色淡然,仿佛对秦怀言这突兀的赠予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