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要求上交废铁的时候,何雨柱就知道,时候差不多了,该行动了。
关于那三年,已有定论,三分天灾,七分人祸。
其中,中苏关系破裂,被逼债是一个主要原因。
今年其实已经出现预兆了。4,7月。
更主要的原因,抱歉,写不了一点。
不是不能更早,但我们的国家是怎样的?
是从一段段历史里学会一点东西,什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所以,“更主要的原因”,是必须要经历的,这并不是坏事。
后来改革开放,吸取了这个教训。
什么都喂到嘴边?做不到啊!
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能力,给家里存点东西,在被逼债的时候,提前还款!
不至于用农产品去还债,能少死一个就是一个。
是,何雨柱是住四合院,但他也是内务部的,很多事情其实他都可以从报告上看的到。
何雨柱主动找到陈永贵,找他帮忙,弄了一个香港的身份。
陈永贵办这种事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何雨柱结婚了。
没有问为什么,这就是这7年结下的战友情!
对了,贵叔已经又上了一级了。
他的上头?没啥人,两个虚职,一个书记。
调查部其实是按行政一到四级划分的。
老规矩,还是尽量清空空间,找了个部里不用的仓库,把里面没什么用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这个仓库暂时归他了。
单位请假也是贵叔安排的,时间不定,估计跟上次差不多。
再次跑了一次房山,这次扩容没有小气,直接到了一万立方米,但似乎也到头了。
距离到了100来米,说不清,没法量,多个点功能,就不提了。
虽然不是很想在刚新婚就出远门。
但还是耐心跟妻子讲了部里有个小任务,需要出差,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也就好了。
就是腰疼几天而已。
家里也都交代好了。
这个时候去香港还是相对容易的,然后经过香港到伦敦也不难,资本主义国家,用钱开道!
在三月前到达了伦敦,具体过程就不写了,没那个必要。
因为你们也穿不过来啊。
五九年的伦敦,三月的天,潮得能拧出水来。
何雨柱把衣领竖起来,半张脸埋在粗呢外套里,拐进了大英博物馆后面的一条小街。
路灯昏黄,光晕在湿漉漉的鹅卵石地面上散开,没个人影。
他闪身钻进一个废弃门廊的阴影里,背后是冰冷的砖墙。
左右扫了一眼,只有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跳过墙头。
他蹲下身,手掌按在墙角一块松动的石板旁,那里泥土裸露,带着腐叶的气味。
没半点尤豫,他手底下那块地面,没声地就陷下去一块,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刚够一人下去。
他身子一缩,滑了进去,顺手从里头一带,那洞口又被泥土填得严实实。
只留下几个不起眼的气孔,混在砖缝里,鬼都发现不了。
办法是老了点,但有用即可。
地底下是另一种黑,纯粹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
空气里全是土腥味。
何雨柱不在乎,他脑子里自然有张图。
百米之内,土层咋分布的,石头在哪,那些老掉牙的煤气渠道和电线怎么走的,上头博物馆那厚实墩壮的地基什么样,一清二楚。
他猫着腰,往前挪。
手往前一探,前面的泥土沙石就没了,路就出来一截。
脚后跟的土也没闲着,蠕动着把刚走过的道儿给堵上。
就这么着,一点点往博物馆中国馆底下蹭。
这活儿不轻松。
有一回,他“看”到左边不远是条奔涌的下水道,臭气熏天,赶紧拐了个弯绕开。
头顶上时不时传来闷响,象是公共汽车开过,又象是警卫的大皮靴跺在地板上。
每到这时,他就立刻定住,呼吸放到最轻,跟周围泥土混成一体,等那响声远了,才继续动弹。
异国他乡还是稳妥一点好!
估计着在地下磨蹭了几个钟头,肚子有点空。
他停下来,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从怀里(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商超里的巧克力或者饼干之类的干粮,就着水壶里的凉水,默默啃起来。
地下静得吓人,咀嚼声显得特别响。
吃完,抹抹嘴,接着干。
终于,前头壑然开朗——不是真的看见,是脑子里那地图显示。
上方不再是实心土,是个空荡荡的大厅。
玻璃柜子,木头架子,还有那熟悉的老家物件轮廓,都放在上头呢。
到地方了。
他屏住气,仔细“扫”着上头。
夜深了,大厅里没人。
一个警卫的脚步声刚从百米边缘晃过去,越来越远。
时候到了。
他吸了口那带着霉味的空气,眼神一凝。
就一刹那,上方大厅里,那些玻璃柜子,一下子全空了。
中国的字画、青铜家伙、瓶瓶罐罐。
还有旁边展厅那几块巨大的希腊石头雕的神仙,还有那块刻满古怪文本的埃及黑石碑……
全没了影儿。干干净净,好象它们从来没在那儿待过一样。
完事,就这么简单,过程是时间长,但做事就这么一会。
何雨柱一秒都不多待,扭头就走。
回来的路就快多了,把之前存起来的土石料往后堵就是。
退到最开始那废弃门廊底下,他把最后一点土压实,弄得跟周围一模一样,这才算彻底收了工。
他在地下又窝了半个来钟头,听着上头隐约传来跑动声、惊呼声,警笛声也由远及近,呜哇乱叫。
象一个犯罪分子,在犯罪后重返现场一样。
他不一样,做完直接在那等着看热闹。
上面已经乱套了。
何雨柱嘴角扯了一下,说不清是笑还是啥。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热闹,挑了个相反方向,再次钻进土里,往泰晤士河那边另一个早就看好的出口摸去。
从河岸边一丛茂密的灌木底下钻出来时,天还黑着,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他拍打拍打身上的泥点子,把外套拉平整,象个刚下夜班的工人,慢悠悠地走进了伦敦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身后博物馆乱成啥样,关他屁事。
他脚步不紧不慢,往临时的落脚点走。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站,去美国的船票,得换个名头了。
东边天际,隐隐透出点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