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何雨柱已经站在榆钱胡同口。
他搓了搓手,往掌心哈了口白气。
初秋的早晨透着凉意,街角卖豆浆的摊子冒着热气。
大刘的修鞋摊已经摆开了,工具摆得整整齐齐。
小王蹲在路边,手里拿着半根油条,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对面的院门。
“一夜没动静。”大刘头也不抬,手里拿着锥子补鞋底,“灰长衫天没亮就起了,在院里打太极呢。”
何雨柱嗯了一声,走到旁边的早点摊要了碗豆浆,没喝豆汁,喝不来。
他的异能展开,象水一样漫过整条胡同。
灰长衫确实在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
隔壁屋的文书正在系扣子,床头放着个很旧的公文包。
何雨柱的注意力停在那个公文包上。
包看起来很旧,边角都磨破了,但里面夹着几页抄写工整的文档。
最上面一页写着“物资调配计划”,右下角盖着“机密”字样。
豆浆的味道在嘴里漫开,原味的没加糖。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碗。
文书推着自行车出门了。灰长衫还在打太极,仿佛对外界毫不在意。
何雨柱朝小王点点头。小王抹了抹嘴,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一个上午过去,灰长衫始终在院里活动。
他打了会儿太极,又搬出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看报纸。偶尔有邻居路过,他就笑着打个招呼。
何雨柱换了几个位置。先在杂货铺买了包烟,又去邮局假装寄了封信。异能始终笼罩着那个小院。
中午时分,文书回来了。他推着车进院时,灰长衫正在收晾晒的被子。
两人擦肩而过,谁也没说话。
但何雨柱捕捉到一个细节。文书的手指在车把上轻轻敲了三下,灰长衫的眼皮微微一动。
半小时后,灰长衫拎着个菜篮子出了门。
他先去了菜市场,买了棵白菜,又割了半斤肉。然后在街上慢悠悠地转着,时不时停下来看看。
何雨柱远远跟着,始终保持着一个街区的距离。他不担心跟丢。
灰长衫在街上转了两圈,突然拐进一家澡堂。
何雨柱在对面的茶馆坐下,要了壶最便宜的茉莉花茶。
澡堂里热气腾腾。灰长衫在更衣室遇见个胖男人,那人光着膀子,胸前有道疤。
“明晚八点,老地方见。”灰长衫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胖男人把毛巾搭在肩上:“东西都备齐了?”
“放心。”
两人说完就各自进了浴池。
何雨柱记下胖男人的长相,继续喝茶。
灰长衫在澡堂待了很久才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这样。
灰长衫每天都会见不同的人,有时在公园长椅上,有时在电影院门口。
何雨柱象个耐心的猎人,默默记下每一个接触过的人。
第三天下午,何雨柱回到军管会。
陈永贵正在看文档,见他进来,指了指墙上的地图。
“都摸清了?”
何雨柱走到地图前,拿起红色铅笔。
“六个人。”他在六个位置画上圈,“裁缝铺老板是头目,灰长衫负责行动,槐花胡同那个是报务员,蓝中山装跑交通,机关文书提供情报,还有个胖子负责物资。”
铅笔在地图上移动,把六个圈连成一张网。
陈永贵盯着地图看了很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明天凌晨行动。”他终于开口,“你负责带路。”
何雨柱点头同意:“我建议分三组同时动手。”
“可以。”陈永贵站起身,“你去准备吧,把每个点的地形再确认一遍。”
从军管会出来,何雨柱骑着车把六个地点又转了一遍。
槐花胡同的杂院很安静,报务员正在补衣服。
东四的裁缝铺已经打烊了,老板在打算盘。
榆钱胡同的院子里,灰长衫和文书各自在屋里吃饭。
每个门窗的位置,每条逃跑的路线,他都仔细记在心里。
等他回到四合院,天已经黑透了。雨水屋里的灯还亮着,隐约能听见她写作业的时候,笔尖在纸张上沙沙的声音。
何雨柱轻手轻脚地打水洗漱。冷水浇在脸上,让他清醒不少。
明天就要收网了。他躺在床上,把每个细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凌晨四点,天色墨黑,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军管会大院里静悄悄的,三辆吉普车熄了火停在墙角。
二十多个行动队员在黑暗中整理装备,枪栓拉动的声音清脆短促。
何雨柱系紧鞋带,把帆布包挎在肩上。
陈永贵走过来,递给他两个热腾腾的二和面馒头。
“吃点东西。”
馒头还冒着热气,何雨柱接过来咬了一大口。
面粉的甜香在嘴里化开,让他冻得发僵的手指渐渐回暖。
“都记清楚了?”陈永贵压低声音。
何雨柱点头,咽下嘴里的馒头:“六个点,三组人。我带第一组去槐花胡同和榆钱胡同,第二组去裁缝铺,第三组抓胖子和交通员。”
陈永贵拍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好。”
何雨柱点头表示明白。
队员们陆续上车。
何雨柱坐在第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摇落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他需要保持清醒。
车队驶出军管会,像几尾游鱼滑入沉睡的城市。
槐花胡同最先到了。
何雨柱带着六个队员落车,打了个手势。
两个队员绕到后院墙,两个守住前门,另外两个跟着他。
胡同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何雨柱屏住呼吸,异能缓缓展开。
报务员还在熟睡,鼾声均匀。屋里没有其他人。
何雨柱朝队员点点头。一个身材瘦小的队员上前,用特制工具轻轻拨开门闩。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其实何雨柱用外挂更快,但他没有,没有这个必要在所有人面前展示。
队员们鱼贯而入。何雨柱站在门口听着,听见屋里传来短暂的挣扎声,但很快归于平静。
“搞定。”队员探出头来,“电台和炸药都找到了。”
何雨柱看了眼手表:“去榆钱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