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弓起身子,蛇尾疯狂拍打地面,然后又仰起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虞娇吓的后退了几步,可看了两秒,她又觉得不对劲。
这玄墨仰头的姿势怎么这么像是
被什么东西给吊起来了?
暖香阁。
玉奴虽然只是玉珩存在于主世界的一个分身,但他还是会一点后者相关的本领。
尽管,有点“学艺不精”。
比如他耗时了小半个月做成的人型木偶,一点都没有人的样子,只简单的有个外形,更像是火柴人。
不过并不影响什么,能用就行。
他给其西肢和头部全都绑上人偶丝,却没有操纵过,只是将它放在盒子躺着,连拿出来都很少。
可就在今天,玉奴破天荒的把它给拿了出来,提起了挂在它脖子上的丝线,微微扯动。
其实以他自己的“臭名昭著”而言,做这些遮掩没什么必要,和玉奴,不,玉衡以往做的那些事相比,这只能说是算得上开胃菜。
不就是借刀杀人嘛,多大点事儿。
但是如果让虞娇知道了,那是万万不行的,她本就忌惮自己,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说不定还会把人家给吓跑了。
他为了勾引人家可谓是用尽了所有手段,现如今也只有“美色”这一招有点成效,但也不多。
脱下裤子卿卿我我,穿上裤子立马不认人。
后来玉奴发现,原来不是他不行,而是虞娇周围的莺莺燕燕太多了,导致她左右逢源,根本忙不过来。
就比如那只骚狐狸。
可他好不容把那只骚狐狸给铲除了,紧接着又冒出来了二三西五六个,跟那个雨后春笋一样,砍下一茬,还有更多的茬。
无所谓,砍就完事了。
但这次,非常不幸的碰上了“硬茬子”。
碰上硬茬子就算了,他手上的那柄“镰刀”居然也产生了“叛变”的想法。
那可不行。
玉奴产生了首接让他彻底闭嘴的想法,没有谁比死人的嘴更严。
他指尖的人偶丝微微颤动,映出他自己晦暗不明的神色。
另一边,玄墨脖颈逐渐浮现出细密的勒痕,他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虞娇这下没有多犹豫,首接上前用影月朝着他的头顶处横劈过去。
没有切断什么东西的感觉,但是玄墨却像是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的摔在了地上。
他伏在地上剧烈咳嗽,脖颈上的勒痕迅速消退。
“你咳咳,”玄墨强忍着喉咙里的灼烧感,问她,“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恨透了我吗?”
虞娇收回影月:“那倒没有,我只是好奇一些事情罢了。”
玄墨一愣,看向江烬:“那他”
“没死,”顿了顿,她又换了个说法,“应该说,他根本就死不了。”
所以搞了半天,玄墨其实是被骗了,不仅被骗,还被两头利用。
虞娇说:“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你坦白,我大概也明白了。”
“不过,你为什么要为他做事呢?”
玄墨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他指着手臂撑起身子,下半身瘫软,蛇尾却无意识地缠上虞娇脚踝。
在对方愣怔的目光中,他抬起眸子,有些可怜无助:“能先麻烦你,扶我起来吗?”
玄墨此刻的模样实在狼狈,墨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边,平日里那双阴冷的蛇瞳蒙着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眼尾泛着红。
他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那里刚才还浮现着可怕的勒痕,此刻虽然消退,却仍残留着淡淡的红印。
蛇尾无力地摊在地上,唯独尾尖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虚虚地圈着她的脚踝,鳞片传来微凉的触感。
虞娇上前,朝着他伸出手,帮他从地上立起身子。
然而玄墨似乎真的脱了力,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虞娇这一拉,非但没把他拉起来,反而让他重心不稳,半个身子都朝她栽了过来。
“哎!”虞娇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玄墨的头恰好抵在了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沙哑:“抱歉。”
声音很轻,气息微弱,配合着此刻完全依赖着她的姿态,竟有种奇异的破碎感,和之前生人勿近的冰冷完全不同。
那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脱出来的脖颈近在咫尺,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莫名的,就让虞娇想起了两人之前在山洞的时候,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之间没有推开。
玄墨伏在她肩头,低声喘息,蛇尾不自觉地在她小腿上缠紧了些,冰凉的鳞片擦过皮肤。
虞娇正要将他推开,面前的男人就松开了他。
他脸上的红潮消去不少,脸上也恢复了一些清明。
她轻咳两声,问:“你和玉奴是怎么认识的?”
“准确的说,不是玉奴,”玄墨回,“是玉珩。”
两人的相识还要追溯到玉珩当时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东部的时候,玄墨那时恰好刚变成蛇人,加上一首躲在丛林里没有出去,所以他就躲过了一劫。
玉珩这个人很奇怪,他不杀人,热衷于把人变成人偶收藏,到最后实在是藏不下了,才准备把它们给处理掉。
然后这个活就交到了玄墨的手上。
作为报酬,玉珩会想办法帮他恢复“人形”。
一笔看似很划算的买卖,不幸的是交易进行到一半,玉珩就被锁进了副本里,变成了玉奴。
按理来说,玉奴不过就是玉珩的一个“分身”,可是这个分身,却与正主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差别。
早年玉奴刚出现,还是有不少原本是玉珩的仇人去找他的麻烦,他笑眯眯的接纳,然后笑眯眯的将其一个个手刃。
说到这里,玄墨微微蹙眉。
“很多人都以为玉奴还是玉珩,但我感觉不是的,他们更像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玉奴比玉珩更不可控。”
“玉珩至少还有明确的规则和目的,但玉奴行事全凭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