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起头，将那片区域呈现现在她眼前。
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地望着她，里面没有屈辱，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坦然的、甚至带着隐秘邀请的平静。
“如果你想的话。”他的声音低沉，混在夜风里，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虞娇看着那片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脆弱的肌肤，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
几天前，她曾在这里留下掌控的痕迹，逼出了他的眼泪。
而此刻，他却主动将弱点再次奉上，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尖没有像上次那样带着惩罚的力道，而是极其轻地触碰了上去。
她的指腹沿着他喉结的轮廓缓缓滑动，感受着那细微的滚动。
然后慢慢向上，抚过他绷紧的下颌线，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战栗的痒意。
燕春朝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他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颤抖着。
放在窗台上的手悄然握紧，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一声压抑的、带着鼻音的轻哼终于从燕春朝喉间溢出。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氤氲的水汽和压抑不住的渴望。
虞娇这种轻柔的抚弄，比上次直接的暴力更让他难以招架。
燕春朝一手撑在窗沿，另一手穿过窗户，扣住了她的后颈，不让她有丝毫退却的可能，然后吻在了她的唇上。
虞娇先是一怔，她下意识的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这样了还矜持什么。
她直接拉住他的衣襟把人拽的更近，转而攀上他的肩膀，指尖陷入他结实的手臂肌肉中。
片刻后，他松开了她，轻声唤她的名字。
虞娇没有应声，她平复着呼吸，唇上还存留着属于他的触感和气息。
燕春朝喉结滚动，忍不住又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像是意犹未尽，又像是小心翼翼的确认。
突然的。
“谁在那边？！”
有人正举着手电筒往这边走，两人瞬间回神，虞娇吓了一跳，刚想把人给拽进来，燕春朝就抱了一下她：“等我下次。”
紧接着他整个人突然像是气球一样浮了起来，飘到了空中，远去。
虞娇：“……”
差点忘了这群人有“超能力”。
她关上窗户，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翌日，她终于回了教学楼，不过正处在上课期间，走廊上空荡荡的，她也没去心理辅导室，而是去了熟悉的门前，在台阶上坐下。
面前的小树林似乎有什么熟悉的动静，但她面无表情的托腮发呆，根本不在意。
没过多久，偷吃的男女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后吓的魂儿都没了：“余……余老师？”
余老师还在发呆。
直到，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后，对他们说：“回去吧。”
是陈怀景。
两人走后，他在虞娇身边坐下：“可算舍得出来了？”
他不来还好，一来虞娇就觉得委屈，她瘪瘪嘴，终于忍不住瞪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还不如让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临近考试，虞娇拿到了试卷，拿到了解题过程，但她无论怎么努力，只能是零分。
想想就绝望。
她能周全自己，可是又怎么周全别人呢？
别看现在大家其乐融融，只要一个不对劲，脆弱的表象就一触即破。
毕竟，燕春朝已经向她展示了这个先例。
陈怀景说：“只要你的心思还在那台电脑上，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只是早晚的问题。”
让他来总比虞娇自己来好，这样她还能把气撒在他身上，不然到时候她自己闷着，指不定得郁闷成什么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虞娇就眼眶发红，开始啪嗒啪嗒的向下掉金豆豆。
上次见她哭，还是带着气性的哭，娇俏着生机勃勃，如今可是真委屈可怜，恹恹的让人心疼。
陈怀景伸手想帮她擦泪，虞娇这会子气上来了，一口咬了下去。
力道不轻，唇齿间有铁锈溢出。
陈怀景面色不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另外一只手把她抱入怀，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咬吧。”
她哭：“都怪你！”
“怪我。”
“你不要脸！”
“嗯，”陈怀景下巴抵在她额头，蹭了蹭，“我不要脸。”
这么骂他也没劲，虞娇又委屈了：“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不想死……”
陈怀景说：“你可以不死。”
她怔住，一时之间忘了哭，抬头有点懵的看着他。
男人面不改色：“等到其他人死光了，我会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npc’。”
然后和他在这个副本里永生永世的生存下去。
够无耻。
却又无耻的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选择。
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只看她走还是不走。
虞娇吸了吸鼻子：“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陈怀景轻笑着闭了闭眼：“那你最好庆幸我没那么喜欢你。”
意思就是，她不走，他也会强硬的拽着她回到路上。
虞娇越听越绝望，憋不住又哭：“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我不想在这里待好几万年。”
“我陪着你呢。”
“我不要！”
“你好像没得选。”
虞娇：“……”
她又要咬他，被男人抬起下巴，恶狠狠的力道落在了他的薄唇上，血迹蔓延，他却跟得了奖励似的笑了。
陈怀景说：“到时候，我希望能看见你真正的样子。”
虞娇哭完咬完发泄完，力气都丢干了，埋在他肩头昏昏欲睡。
男人用纸巾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净，然后将她横抱起打算送她回宿舍。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沈砚给迎面拦住了。
“陈主任，”少年皮笑肉不笑，手背上青筋暴起，“有学生找你。”
陈怀景脚步不停，淡淡回应：“知道了。”
擦肩而过之时，沈砚终于是忍不住，瞳孔骤然变色，亮起了晶莹剔透的蓝，里面没有瞳孔，只有数字。
陈怀景微愣，低头看去，他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类似法阵的钟表图案，指针飞速转动。
他轻哼一声，心道时间暂停？有点意思。
可那看似来势汹汹的表阵持续没两秒，就在他的脚下碎成了粉末。
沈砚眼底的东西瞬间消失，回来的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
“趁着余老师还喜欢你们这些学生，我还不想因为这个再让她和我置气。”
陈怀景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可这次没了面对虞娇时的温和，只剩下刺骨的冷。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