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棠指尖揪紧了锦被,冷汗浸透了新换的素白中衣。
她目光急急扫过房间每个角落,妆台、多宝阁、床榻暗格,都没有那块乌木灵牌的踪影。
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耳鸣,眼前一阵阵发黑。
楚云峥的声音突然穿透那片嗡鸣。
婉棠猛地回神,帝王已经俯身将她揽入怀中。
龙涎香的气息裹挟着暖意袭来,她却在他臂弯里僵硬如石。
馀光瞥见李萍儿站在屏风旁,竟还冲她憨憨一笑,急得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楚云峥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青黑:"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当时,只想着救人了。”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毕竟是皇上的骨血。”
帝王突然沉默。
婉棠浑身一颤。
她看见自己映在帝王瞳孔里的倒影
唇角在笑,眼里却凝着冰。许久,一滴泪突然砸在交握的手背上:“恨”。
楚云峥眸色骤深,突然将她搂得更紧。
“棠棠,朕何等有幸,才能遇见你。”
婉棠靠在楚云峥胸前,眼角眉梢全是笑容:“臣妾亦是如此。”
楚云峥唇角噙着笑,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床沿。婉棠面上不显,指尖却在锦被下攥得发白。
李萍儿这蠢丫头到底把娘亲的灵位藏哪儿了?
殿门合拢的声响让婉棠心头一跳。
楚云峥的笑意倏然收敛,眸色沉得吓人:"现在,告诉朕实话,你和许洛妍,究竟怎么回事?”
她声音轻得象飘絮,将那些阴暗岁月一点点剖开:许洛妍的鞭子抽在脊背上的刺痛,王静仪用金簪抵着她喉咙说"扶不上贵妃就陪葬",还有那个被灌了迷情散的夜晚……
婉棠浑身发抖地滚下床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臣妾有罪。”
剧痛让婉棠眼前发黑,却听见头顶传来温柔的叹息:"都是命数"楚云峥将她打横抱起,指腹擦过她泪痕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棠棠好生养着。”
殿门开合间,婉棠看见帝王转身时眼底的暴虐。
那分明是猛兽见血后的兴奋。
殿门刚合上,李萍儿就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着药碗,却被婉棠一把攥住手腕,汤药泼洒在锦被上,洇出大片褐色的痕迹。
她看着主子惨白的脸色,突然反应过来,"娘娘是找那个乌木……”
婉棠突然松开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么大一块灵牌,总不能凭空。
她突然僵住,苏言辞弯腰的姿势在脑海中闪现。
鎏金兽炉吐出的青烟在殿内盘旋,许承渊的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老将军虽被按跪在地,脊背却挺得笔直:"皇上这是要过河拆桥?
许承渊的铠甲重重砸在金砖上,震得案几上的茶盏嗡嗡作响。
老将军虽被按跪在地,脊背却挺得笔直,眼中怒火灼灼:"皇上!老臣何罪之有?”
楚云峥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青玉扳指,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许砚川垂首立于左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鞘;苏言辞站在右侧阴影处,玄色官袍几乎与暗处融为一体。
许承渊瞳孔骤缩,下意识按住胸口。
鎏金虎符的棱角隔着衣料刺痛掌心,这是先帝亲赐,可调边境十三州兵马。
许砚川猛地抬头,却见帝王意味深长地看过来:"许统领,你说。私铸兵器该当何罪?”
殿外突然传来三更鼓声。
苏言辞悄无声息地挪步,正好堵住了许承渊暴起的路线。
楚云峥把玩着手中的军报,闻言轻笑:"许爱卿言重了。”
许砚川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他看向父亲,却见对方面色骤变,这是他们父子才知道的秘密。
“如何让人不心寒?”
许承渊都是开始范反问这句话了。
许承渊的胡须剧烈颤斗,突然狂笑出声:"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侍卫架起许承渊时,老将军的铠甲哗啦作响。如毒蛇般缠上许砚川:"逆子!许家百年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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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你替你父亲,做好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