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到什么屈辱都没有关系,只要弟弟能够平安。
许明德盯着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蠢货!
他一把揪住许砚川的衣领,将他拖到婉棠面前,"我只是让你磕头,有说过要放了他吗?
他的眼睛因兴奋而充血,嘴角扭曲着,象一头嗜血的野兽:"你不是这么能耐吗?
他猛地一拳砸在许砚川腹部,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许明德越说越癫狂,拽着许砚川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父亲夸你,皇上赏识你,连营中将领都偏袒你!
他狞笑着,”可如今呢?我成了骁骑大将军。
他凑近许砚川耳边,一字一顿,“而你,已经没用了。
许砚川咬牙,眼中满是恨意:”
王静仪坐在一旁,优雅地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明德,受了委屈就发泄出来。
她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是宫中,刀剑无眼,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冒失,得罪了谁,成了残废呢?
婉棠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李萍儿和小顺子想冲上来帮忙,却被打晕在地上。
许明德歪了歪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明白了。
许明德狞笑着,一脚踩在许砚川的手背上,靴底狠狠碾着少年的指骨。
许砚川瞳孔骤缩,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恐吓。
许明德是认真的!
许明德充耳不闻,刀锋抵在许砚川的小指上,残忍地一笑:"第一根。
鲜血喷溅,许砚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小指滚落在地。
她眼睁睁地看着许砚川痛得浑身痉孪,眼泪汹涌而出,”
王静仪坐在一旁,掩唇轻笑:“哎呀,这血溅地,可别脏了我的裙子。
许明德欣赏着许砚川痛苦的表情,刀锋一转,又抵在了无名指上:"第二根。
刀光闪过,又一根手指落地。
许砚川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衣衫,他虚弱地抬头,看向王静仪,声音颤斗:“为什么母亲"
他艰难地喘息着,”哥哥和姐姐是您的孩子我也是为什么一直都要这样对我"
婉棠悲痛欲绝,张了张嘴,几乎要脱口而出真相。
可许砚川已经支撑不住,痛得昏死过去。
”砚川!婉棠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可少年已经听不见了。
许明德甩了甩刀上的血,眼中闪铄着疯狂的光:“这一下,就砍了他一只手吧。
可她终究不是许明德的对手,被他一把掐住脖子,狠狠掼在地上。
婉棠咳出血沫,却仍死死盯着他,眼中燃烧着滔天恨意。
许明德举起刀,刀锋对准许砚川的手腕。
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住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在殿内。
殿门被猛地踹开,寒风裹胁着雨丝灌入,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
许明德举刀的手一顿,眯眼看向来人:"苏言辞?
苏言辞缓步踏入殿内,官袍被雨水打湿,却丝毫不减威压。
他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昏死的许砚川,以及被按在地上的婉棠,眼底寒意更甚。
他目光锐利如刀,”若让皇上知道,他钦点的将领还未出征,就先在宫里废了手"
许明德脸色瞬间惨白,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王静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撑着冷笑:"苏大人这是威胁?
殿内死寂。
终于,王静仪咬牙道:“明德,我们走。
许明德不甘地瞪了婉棠一眼,狠狠掷下匕首:”算你们走运!
王静仪走到殿门前,忽又停下脚步,侧首斜睨着婉棠,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只要你们还在这宫里一日,我就绝不会放你们。
婉棠跪坐在血泊中,缓缓抬头。
她额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象是淬了火的寒刃:"王静仪。
王静仪象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掩唇轻笑:"就凭你?一个被废的嫔妃?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婉棠,眼中满是讥诮,"连皇上都不要你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寒风卷着雨丝扑进殿内,吹散婉棠凌乱的发丝。
她慢慢撑起身子,染血的指尖在地砖上划出五道刺目的红痕:"拿命。
她声音轻得象耳语,“金尊玉贵的许夫人,舍得陪我一起下地狱吗?
王静仪瞳孔微缩,竟被这笑容慑得后退半步。
她很快稳住心神,冷笑道:”疯子。
待许家众人脚步声彻底消失,婉棠才颓然跌坐在地。
她颤斗着捧起地上那截断指,滚烫的泪水砸在血泊里。
哽咽的声音渐渐化作诅咒,”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呜呜呜,看得我眼睛漏水。
【许家的人,怎么不去死啊!】
【棠棠,你还是去求求皇上吧,皇上对你还是有情的。虽然是苏言辞游说皇上,让许砚川去北漠。可皇上同意了,就说明他心里面还有你。还是爱你的。】
【楼上的少恶心了,恋爱脑滚一边吧!没有苏言辞,渣龙早就快活去了。】
【他补偿许家,平息百官怒火时,有想过棠棠会万劫不复吗?】
婉棠怔怔的听着,心,一冷再冷。
苏言辞看着满室狼借,目光落在婉棠身上。
她跪坐在血泊中,怀中紧抱着许研川的断指,单薄的背影在风雨中颤斗如落叶。
婉棠缓缓抬头。
她脸上泪痕未干,混着额头的血迹,在苍白的肌肤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可怕,象是暴风雨过后的海面,底下藏着吞噬一切的暗流。
她忽然推开苏言辞的手,颤巍巍地撑起身子。
双膝重重跪地,额头抵在染血的砖上。
她的声音嘶哑却清淅,每个字都象从肺腑里挤出来的,"今日若非大人相救,我姐弟二人必定命丧于此。
“只是不明白,许砚川不过是许家的公子,您和他之间……”
“弟弟,她是我弟弟。”婉棠对苏言辞坦诚相对。
苏言辞仍有疑惑,轻声道:“娘娘快请。”
婉棠却固执地跪着不动。
她突然抓住苏言辞的官袍下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但恳求大人,救救研川!他才十六岁,不能就这样废了啊!
说到最后,声音已然破碎。
她象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整个人都在发抖,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着不灭的火。
除了眼前的人,婉棠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任何能救许研川的法子了。
苏言辞望着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那个躲在宫墙后哭的女人。
那时她眼里亮晶晶的光,如今却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
“也会让我的心腹,护送他去。”
婉棠跟跄着站稳,摘下手腕上的镯子塞进苏言辞手中:"这是我娘亲留下的。
“所以娘娘,你欠我一个人情,可要还我。”
如何能还?
只有活着,站着打开翠微宫的门,重获自由。
婉棠抬手抹掉眼泪,扬起嘴角,露出微笑,狠狠地点头。
“会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