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峥眸光骤冷,李德福战战兢兢接过信缄。
帝王指尖微顿,抬眸看向婉棠。
她跪在殿中,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挺直脊背。
兵部众人眼中闪着嗜血的光
萧家一脉暗自交换眼色
中立官员死死低头,生怕被牵连。
后宫子嗣本就是关系到国之根本,更何况如今楚云峥还没有孩子,祺贵人和婉棠两个人同时怀孕。
谁能生出皇子,真说不一定。
而婉棠是孤女一个,属于完全没有背后势力的一方。
倒是祺贵人,那是属于萧家的人。
如今婉棠在宫宴上,对许家针锋相对,难不成已经投靠了皇后一派?
宴会人人都在揣测着,表面上如同是一潭死水,实则却是绿的发黑的深渊。
楚云峥捏着信缄的指节泛白,细细阅读,眸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缓缓抬眸,目光如刀般刺向婉棠。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再不复往日温柔。
帝王眼底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千刀万剐。
婉棠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慌乱,却还在强迫自己冷静,此刻切不可乱了阵脚。
【这封信,到底还是送上去了。】
【许承渊不是说不相信这封信的内容吗?怎么还带在了身上?】
【枕边风就这么厉害吗?吹得许承渊就连亲身闺女都不认?】
【枕边风算什么?这许承渊哪儿是能吹枕边风的人,之前剧情不是说了吗?王静仪手中有他的把柄,让许承渊不得不放弃这两个孩子。
婉棠抑制着所有情绪,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低垂着头,一口咬定:“臣妾冤枉。”
楚云峥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纠结,却还是将手中信件丢了下来,落在了婉棠的脸上。
言辞之间,尽是冷漠:“这怎么说?”
书信内容,竟全是说婉棠假孕之事,无论是每日脉象还是平日饮食,哪怕是打了一个嗝,都写得清清楚楚。
婉棠开始出汗。
让她恐惧的不是本就无孕,而是信件上事无巨细的内容。
能够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只有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也是婉棠最信任的人。
许承渊再次冷哼,上前一步,朗声说道:“皇上,老夫已请过名医,详细看过这些脉象记录。”
“名医已经说了,这根本不是怀有身孕,不过是胃胀气罢了!”
她指尖微颤,似是痛心疾首,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丽嫔猛地拍案而起,金钗乱颤:“许将军,你拿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想污蔑皇嗣?
她几步上前,跪在婉棠身侧:”皇上,婉嫔娘娘日日孕吐,太医院都有记录,岂能有假?
她虽知婉棠算计她出冷宫,可此刻,她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丽嫔和林家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孩子身上,不容有失。
即使如今怀孕被质疑,丽嫔也怕得要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婉棠身边。
婉棠跪伏在地,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她浑身发冷,却强撑着抬头,泪水涟涟:”
声音哽咽,却不知这戏还能演多久?
楚云峥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而是森寒如铁。
他死死盯着婉棠,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
可当他望进她含泪的双眼时,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颤。
曾经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兴许其中,有误会。
说不定婉棠就是被冤枉了?
“臣妾最是不愿意相信婉嫔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这宫中,千奇百怪的事情,臣妾着实是看了太多了。”
她语气温和,垂眸那以瞬间,眼中太过冰冷。
几句话,看似为婉棠辩驳,实则却将婉棠推入真正的深渊。
让皇上不得不查下去。
婉棠着实没有办法了。
只希望谢太医来了之后,让事情还能有缓转馀地。
楚云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帝王威仪:"传、谢怀仁!
这是给婉棠最后的机会。
楚云峥眉头微皱,李德福急忙解释:“似乎是昨夜给婉嫔娘娘问诊归途,意外受伤。”
婉棠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谢太医出事了!
是许家?还是皇后?
她强压惊惶,抬眸看向楚云峥,却见帝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随着二人的话,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为凝重。
王静仪立刻噤声,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
他将信缄掷于地上,李德福连忙拾起,递给太医院院首。
萧明姝温声补充:“诸位仔细瞧瞧,可有什么蹊跷?
一位年轻太医翻开记录,疑惑道:”
萧明姝连忙打圆场:”皇上息怒,他们也是谨慎起见。
她转向太医们,”诸位但说无妨。
婉棠跪在殿中,冷汗浸透后背。
就在此时,她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抬眸望去,正对上苏言辞含笑的眼。
这个浑蛋,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笑。
婉棠狠狠咬牙,不得不怀疑这个浑蛋是衰神附体,要不怎么自己这般落难,他还能笑得出来。
太医院众人低声商议片刻,院首终于上前:"回皇上,从脉象记录来看"
满殿哗然!
丽嫔跟跄后退,跌坐在地,金钗歪斜,面色惨白如纸。
林则海更是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被侍卫拖出殿外时,官袍下摆在地上拖出一道狼狈的痕迹。
两个人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婉棠的肚子上,没想到却是假的!
众大臣均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婉棠呼吸一再沉重。
许承渊冷笑一声,鹰目如刀,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王静仪掩唇轻叹,眼中却闪着恶毒的快意:“看吧,果然是真的!婉嫔这个女人,竟敢欺君罔上!
萧明姝痛心疾首地摇头,凤眸含泪:”婉嫔妹妹,你怎能如此糊涂?
可唇角却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苏言辞眉头微蹙,折扇轻摇,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太医和婉棠之间游移。
婉棠跪在殿中央,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裙摆。
她面色苍白,却仍挺直脊背,仿佛这样就能维持最后的尊严。
孩子是假的,一旦查,一切都来不及了。
即使已经在努力挽救,似乎还是赶不上对方的下手的速度。
禁军已上前,强硬地按住她的手腕,拖至太医面前。
太医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
今日要当众诊断的,竟是圣眷正浓的婉嫔!
院首指尖搭上婉棠的脉搏,片刻后,面色大变,慌忙跪地:"回皇上,婉嫔娘娘……确实无孕!
其馀太医一一上前,诊断结果却如出一辙。
无孕。
脉象紊乱,只是胃疾所致。
婉棠心中一片冰凉,步步为营,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了进去。
无论背后的人是谁,对方都赢了。
【心里面堵得慌,婉棠是猪吗?一点情绪都控制不好,摆明了王静仪就是故意带许砚川来激怒婉棠的。】
【看来假孕是王静仪设计的,人也是故意带来的,婉棠这一下完了。
【其实我觉得,棠棠还是很好的。从一开始她就在想办法破局。】
【但是怀上孩子是有一个过程的,才发生关系两三天,有了孩子那才叫奇怪。】
是王静仪吗?
听着弹幕,婉棠的视线也缓缓落在王静仪的身上。
之前她是试探过许洛妍的,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说是王静仪,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算是她,她又如何能精准的算到,自己会来参加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