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默默把话听完。
然后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挑眉道:“既然已经安排进来了,那还是算了吧,不然这丫头
怎么说呢。
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一个妹妹吧。
我若无缘无故的就不用她了,不说她哥那里无法交待,就是我那二爷爷,知道亲孙女被我这个当哥哥的欺负,也得强撑着一把老骨头到公司来找我麻烦。”
以前他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陆妮妮这个大军的妹妹进了公司吗?
不是的。
他只是在装糊涂罢了。
陆妮妮是他很认可的一个同族血缘关系并不是很亲的妹妹,早在这丫头上完高中报考大学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做过约定,小丫头上大学以后会努力学习,等大学毕业了以后就进公司,帮她陆阳哥哥工作。
而且这小丫头还特意自告奋勇,说是以后毕业了要来给她的陆阳哥哥当秘书。
陆阳当时还只是在当她开玩笑,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哪知后来没几年,一次意外,在处理村子里面后山的茶山煤矿股权纷争中,陆阳那次回乡没有带秘书,又恰逢春节,就临时把这丫头带在了身边,充当了几天临时秘书。
当然,也是这丫头的自告奋勇。
可就是自那次以后,小丫头有点当真了,通过她亲哥大军没少在陆阳面前提及当初两人的约定,这虽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可是陆阳当时也没反对啊,对不对?
总不至于骗人家小孩吧?
没办法,陆阳就只好对这件事情装糊涂!
不是不想遵守这个承偌,而是没法遵守,因为已经有了许思琪在前,一个箩卜一个坑,总不至于为了安置邻居小堂妹,把以前逗小孩子的话给落实了,就换掉一个一心一意为自己,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了自己的女人吧?
明显不可能啊!
陆阳没疯,疯了也不可能这么做!
甚至说实话,陆妮妮面试进了公司时,他不仅知道,而且还刻意通过一些手段,把对方给调去了市场部,名义上是锻炼,但实际上何尝也不是在故意避着对方,免得对方如果小姑娘不太懂事,当面朝他提起让他兑现以前的承诺。
那该怎么办?
还要不要找个台阶来下?
不料,今天居然措手不及,而且还是由自己亲自任命,办事沉稳可靠的女总裁,给特意安排的这一出。
当真令他措手不及。
完了,就是疑惑,按道理来说,魏舒姐应当不会办事这么毛毛糙糙的,明知道这个陆妮妮是自己小堂妹,把人放到自己身边来。
这不是给自己这个董事长找不自在吗?
除非
陆阳想到一种可能,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的女总裁道:“魏舒姐,今天许秘书无缘无故请假,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总觉得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但又实在找不出来。
因为没有道理。
有个丫头可是宁愿放弃万燕电子总裁这个一方诸候的位置,也要留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甘心给自己当个小秘书,这么大的取舍她都肯干了,完了,回到鹏城以后,还能为了其他一点小事而放手不成???
魏舒摇了摇头:“思思也没跟我说具体原因,只说是胃有点不舒服,今天想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有些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只能通过提供一些蛛丝马迹,由老板自己去发掘。
陆阳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由得追问道:“她胃不舒服?她怎么可能会胃不舒服?我昨天和她坐一班飞机回来的,她不是还好好的吗?难道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不成?”
自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紧张,尤其是在星城的三个月,两人一直在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他也早习惯了身边有她,那个爱笑,又大大咧咧,视金钱如粪土的小甜妹。
魏舒摇了摇头,“董事长,我还有事,若你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再说下去,她就只能把答案揭晓了,可是
有些事情知道倒是一回事,但当面戳穿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关于老板的私事。
不属于公司的正事,她这个女总裁还是少管为妙。
陆阳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呆在当场,等到魏舒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以后,眉头锁的更紧了,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下子变得患得患失。
“不行。”
“我得去趟医院。”
说着,匆匆拿起外套,也紧跟着走出了这间董事长办公室。
冰冷的打印纸边缘硌着指腹,许思琪将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捏得更紧了些。
妇产科走廊惨白的灯光下,那醒目加粗的“阳性”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视线都有些模糊。
“真的有了。”
喉头哽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莫名的,被她强行压下的悸动。
指尖冰凉发麻,比刚才攥着挂号单时更甚。
她几乎能想像出臭老板那张脸——如果他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愤怒?
鄙夷?
还是一丝她不敢奢望的欣喜?
臭老板这三个字此刻在她心里沉甸甸的。
小腹深处似乎又传来那丝陌生的酸胀感,提醒着这份突然降临的重量。
她下意识地用指节再次抵住苍白的唇,试图压下翻涌的胃液和更汹涌的无措。
嗡嗡嗡——
包里的手机,再一次疯狂地震动起来!
比上一次更加急促,更加执拗,仿佛带着不容拒绝的穿透力。
许思琪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又是臭老板的电话,她脸上显露出慌张的神情,不知所措。
血液此刻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是验血报告被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那么快。
那就是因为她今天没去上班?
可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的考勤?
臭老板向来只关心结果
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她对他的脾性一直都很了解。
应该不至于。
除非
他都知道了。
她僵在原地,周遭孕妇的低声交谈,护士的呼喊声都变得遥远。
那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像催命的鼓点,狠狠敲打在她最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接?
还是不接?
指尖悬在包扣上方,微微颤斗,冷汗几乎要浸透她单薄的衣料。
这一刻,许思琪压力山大,因为在接这个电话之前,她就得要事先想清楚,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要还是不要
如果要。
要有要的回答。
如果不要。
那也要在接下来的这通电话里,和臭老板把事情都说清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