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革去礼部尚书一职(1 / 1)

辘辘前行的马车内,姜世安与姜珩相对而坐,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规律而沉闷。

姜世安捋着胡须,眼底带着几分自得:“太子殿下虽被勒令在东宫闭门思过,不得公开现身,但眼下局势已然明朗。

殿下在朝中根基深厚,岂会因一时挫折就一蹶不振?

为今之计,是要设法让陛下早日颁下赐婚圣旨。只要绾心与太子的婚事定下,一切才更稳妥。”

姜珩点头附和:“父亲说得极是。贵妃娘娘是太子的表姐,这些年来盛宠不衰。有贵妃在陛下面前周旋,说不定过两日就能解禁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您细想,若不是贵妃娘娘一直明里暗里维护,为殿下出力,京中怎会传出那些有关他二人的污秽流言?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散步,欲动摇太子之位啊!”

姜世安深以为然,眼中精光闪铄:“我儿分析得在理!”

谈及此处,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方才听闻云昭被宣入宫中的消息。

因着此前与太子的密谈,他们笃定云昭此次必定凶多吉少。

车厢内一时陷入沉默。

姜世安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要我说,云昭这孩子终究是乡野长大,见识短浅。平日里也太过张扬了些。

天子近臣岂是好当的?

即便是为父,兢兢业业为圣上效力三十载,一旦稍有不慎,还不是要谨言慎行?

她能得秦王青眼,已是天大的福分,偏还不知安分守己。”

姜珩却蹙眉道:“父亲,云昭毕竟精通异术,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家里旁人倒还罢了,但云昭和苏氏……我还是担心,她们哪日将我的身世宣扬出去……”

话到此处,姜世安不禁思念起梅柔卿:“若是梅姨娘在就好了。她也是个有手段的,可惜如今困在京兆府大牢。

不过听今日殿下的意思,会设法救梅氏出来。待她归来,咱们一家人从长计议,定能为你彻底除去这个隐患。”

姜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十日后文昌大典,便是个好机会。我们不妨趁着殿下出手,也……”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阵剧烈颠簸,打断了姜珩未尽之语。

姜世安勃然大怒,正要斥责车夫,却见姜珩掀开车帘,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太监,打马而过。马蹄扬起的尘土险些扑进车厢。

“常海?”姜世安定睛一看,不禁诧异。

姜珩疑惑:“父亲认识他?”

“他是常玉公公的干儿子,一向在御前伺候,极少出宫。今日这是……”姜世安话音戛然而止。

父子二人齐齐噤声,眼睁睁看着常海在姜府门前勒马而下,手中赫然捧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姜世安接旨!”常海清亮的声音传来。

姜世安与姜珩对视一眼,面上难掩喜色。

“快!快些驾车!”姜世安一边催促车夫快马加鞭,一边对姜珩低语:

”为父方才说什么来着?太子即便暂困东宫,手段通天。人都未曾进宫,圣旨却已来了!”

马车甫一停稳,父子二人便仓促落车,小跑着奔向府门。

沿途百姓见这阵仗,无不驻足围观。

此时姜府大门洞开,姜绾心率先走出,身后跟着身形羸弱的姜珏搀扶着姜老夫人。

姜绾心见到手持圣旨的常海,再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不由得挺直腰板,两腮泛红:“可是陛下颁下的赐婚圣旨?”

她心中暗喜:太子方才突然离去,定是去恳请陛下下旨了!

常海诧异地瞥了她一眼。

这姜二小姐好大的胆子,见到他竟不知不见礼,还敢直问圣旨内容?

更离谱的是,她怎敢公然说出“赐婚圣旨”这般不知轻重的话?

不待常海发作,姜世安已连滚带爬地冲上台阶,朝常海行了一礼:“劳公公久等。微臣接旨!”

常海却不急着宣旨,而是学着干爹常玉的架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姜世安,慢条斯理道:“姜家的规矩,杂家今日也算见识了。”

皇帝这两日心中憋着火气,他们这些近身内侍再清楚不过。

私下里,干爹常玉曾提过一嘴,皇上动怒,与姜家脱不了干系。

昨夜引云昭入太后寝宫的小太监正是常海。

他是个聪明人,前后一联想,对太后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及陛下究竟是何心思,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故而他不紧不慢地道:“姜世安,你这女儿,实在少教。你若不会教,杂家不介意帮帮你。”

姜世安闻言,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他的女儿,岂容一个阉人教训?

而且这小太监是不是疯了!竟敢当众直呼他的名讳?

他当即敛去笑意,冷声道:“常海,你虽有常内侍做靠山,行事也不要太过骄狂!

我乃陛下亲封的礼部尚书,朝廷命官!

虽然今日被勒令在家中休养,也不是什么阉竖都能随意呼喝的!”

一旁的姜绾心也帮腔道:“你这小太监好生无礼!陛下派你来宣旨,不是让你在这狗眼看人低的!”

姜老夫人更是拄着拐杖骂骂咧咧:“这叫什么事!一个个的,鼻孔朝天,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个没根儿的东西,也敢在朝廷命官面前摆谱!”

常海气得脸色煞白!

他终于明白出宫前干爹为何意味深长地说这趟差事不易,还特意嘱咐他多带人手!

这时,姜世安竟当着众人的面,鄙夷地唾了常海一口:”阉狗!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摆谱!”

“你——!”常海险些气晕过去。

他平素说话一向轻声细语,因年纪轻面皮薄,虽是太监却极少流露出异样。

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尖声叱骂,一时嗓子都嚷嚷劈了:“来人!给我把这狂妄之徒拿下!进府,搜出他的官服!”

两个随行的禁军侍卫应声上前,不顾姜世安的挣扎,一把将他摁倒在地。

常海当即展开圣旨,扬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姜世安,身为朝廷重臣,却德行有亏,治家无方,纵容亲眷,不堪重任。

即日起,革去礼部尚书一职,明日赴刑部都官司报到,任员外郎,听候刑部侍郎陶远之差遣!钦此!”

帝王心术,最擅权衡。

没有人比皇帝更清楚臣子在朝中的政敌是谁。

盛怒之下,皇帝特意将姜世安贬到与他最不对付的陶远之手底下,分明是要好好磋磨他。

这道圣旨尤如晴天霹雳!

姜世安顿时面如死灰,被摁倒在地的他承受着街坊四邻的指指点点,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忍不住嘶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是真的!”

姜珩也急忙追问:”常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老夫人更是猛地扑上前:“阉贼!是不是你假传圣旨!”

这一扑可不要紧!

常海本就嫌恶这一家子人,方才特意站得老远,已退到台阶边缘。

姜老夫人拄着拐杖生扑过来,竟将常海直接撞得滚下台阶,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砖地上!

随行的禁军侍卫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把掀开趴在常海身上的姜老夫人,将常海搀扶起来。

常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伸手一摸后脑,指尖竟沾了鲜血。

他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禁军侍卫当即怒不可遏:“姜家人抗旨不尊,打伤宣旨太监!此事我等无法向陛下交代,须得将犯人一并带入宫中听候发落!”

要说常海今日也是倒楣,他头一次独自宣旨,陪同的侍卫也都是新人。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常海扶上马,又把姜老夫人横搭在另一匹马上,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姜绾心见状简直要疯了:“祖母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折腾!爹,兄长,快想办法啊!”

姜世安失魂落魄地伏在地上,面如死灰。

一想到明日要去刑部,在死对头陶远之手底下任职,他只觉万念俱灰。

姜珩却一把将他捞起:“父亲!祖母被禁军带进宫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否则此事闹大,不知陛下要如何严惩!”

姜世安恍惚回神,回想起方才种种,不禁冷汗直流。

他急忙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塞给姜珩:“速去荣太傅府!代我传话,就说十万火急,求太傅大人顾念旧情,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实在禁不起折腾啊!”

说罢,他快步奔向马车,朝车夫厉声喝道:“速去皇宫!快!”

另一边,云昭刚踏入偏殿门坎,不由心神一凛。

只见殿内一片狼借,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碎瓷遍地,桌椅翻复,连帘幔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宫女和内侍们惊慌失措地缩在角落,人人面带惧色。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个年轻宫女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鲜血淋漓的脖颈,胸口微弱起伏,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有悔大师正将那宫女护在身后,手中佛珠急速转动,口中念念有词,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而他面前的太后,已全然不见往日的雍容华贵——

那张年轻美艳的面容扭曲狰狞,眼神空洞却透着骇人的凶光,嘴唇还沾着血渍,整个人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萧启见状,脚下不停,身形如电疾射上前,指尖凝聚内力,迅如闪电般点向太后周身大穴!

太后身形只迟滞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叱声,反击之势更加凶猛。

竟似完全认不出眼前之人,正是她最疼爱的孙儿萧启!

“分别贴在她眉心与后背心!”

云昭清叱一声,手中两道黄符如利箭般射出。

萧启凌空接住黄符,身形如游龙般绕至太后身后,依照云昭指示,精准地将符录粘贴。

太后突然僵立原地,再不能动弹分毫。

唯有那双眼睛还在诡异地转动着,咕噜噜地扫视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有悔大师急忙查看宫女伤势,指尖按住她颈侧动脉。

不待云昭近前,他已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救了。”

他双手合十,闭目诵念往生咒,悲泯的梵音在死寂的殿中回荡。

紧随而来的皇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即便有悔大师在场,事态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而他的母后,大梁朝最尊贵的女人,方才竟如嗜血的恶鬼般,生生咬死了一个宫女!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皇帝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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