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
峰牌集团总部,新闻发布会现场。
和上一次李欣独自面对时的风雨飘摇不同,这一次的会场,气氛凝固得如同深海。
数百名记者,长枪短炮,严阵以待。闪光灯不再是刺探,而是变成了审判的刀光剑影。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严苛与质疑。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决定峰牌帝国生或死的最后审判。
后台,林建国看着实时更新的港股盘前数据,手心全是汗。
“大小姐,盘前竞价跌停,挂着超过五十亿的卖单……一旦开盘,后果不堪设想。”
李悦整理着自己的西装领口,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知道了。”
她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
李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李然则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特制手表,上面正显示着一串串复杂的数据流。
“走吧。”李悦率先迈步,“该我们上场了。”
……
当三道身影出现在发布会台前时,整个会场瞬间被引爆。
无数的闪光灯汇聚成一片白色的海洋,快门声密集得如同暴雨。
李悦,居中而立,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眼神锐利。
李欣,站在她右侧,米白色套裙,将所有的不安都压在心底,脸上是坚定的温和。
李然,在左侧,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与整个场合格格不入,却自成一派,她身上散发出的,是属于数字世界的绝对冰冷和自信。
三姐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联袂出现在世人面前。
台下记者们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这幅画面震慑住了。这不是三个待宰的羔羊,这是三位准备收复失地的女王。
李悦没有坐下,她站在演讲台前,双手撑着台面,环视全场。
“诸位媒体朋友,上午好。”
没有多馀的客套,没有道歉。
“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在各位提问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几样东西。”
她说完,向旁边的李然点了点头。
李然上前一步,将手腕上的手表对准了会场的大屏幕。
下一秒,大屏幕亮起,呈现出“天网”系统那充满未来感的界面。
无数代码和数据流在屏幕上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三维立体的工厂生产线模型上。
“这是峰牌集团西北分厂,a-7生产线封盖工序的虚拟重演模型。”
李然的声音清脆而平直,不带任何感情。。这个尖峰,被常规质检系统判定为环境干扰,自动忽略。”
屏幕上,一个代表能量的红色尖峰一闪而过。
“但‘天网’没有忽略它。”
李然的手指在手表上轻轻一划。
“通过对该能量波形的逆向分析和数据库比对,‘天网’确认,该能量尖峰的来源,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精密得宛如艺术品的设备三维图。
“高频压电陶瓷微型注射器。。军用级别,不在民用市场流通。”
李然的话,一字一句,敲在每一个记者的心上。
“结论很简单。”
她抬起头,直视着台下无数错愕的脸。
“这不是生产事故,不是质量问题。这是一场蓄意的,经过精密策划的,高科技投毒。”
全场死寂。
记者们大脑一片空白,他们预想了无数种可能,道歉、甩锅、切割……但他们从未想过,峰牌会拿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却又充满技术细节的结论。
“技术证据?这能说明什么?你们的系统,还不是你们自己做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上次那个咄咄逼人的男记者。
李悦根本没看他,而是对着赵大刚的方向,微微颔首。
会场的音响里,突然传出了一段录音。
那是一个男人绝望、悔恨、恐惧到极点的嘶吼。
“我说!我全都说!”
“是钱大海!是钱大海那个畜生!”
“他抓了我老婆孩子威胁我!他说我要是不照做,就让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
“……我把si卡掰断了,藏在了……藏在了我宿舍的床板夹层里!那上面有他的人跟我联系的通话记录!”
马俊的哭喊和谶悔,在巨大的会场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血泪。
轰!
会场彻底炸了。
如果说李然的技术证据是冰冷的刀锋,那马俊的认罪录音,就是一颗投入油锅的炸弹!
蓄意投毒!
商业竞争!
绑架威胁!
每一个词都足以引爆全国舆论。记者们疯了一样敲击着键盘,争先恐后地发布着实时新闻稿。
“肃静!”
李悦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
这时,李欣走上前,对着话筒,深深鞠了一躬。
“对于此次事件中所有受到伤害的消费者和家庭,峰牌集团再次致以最沉痛的歉意。我们姑负了大家的信任,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却无比真诚。
“峰牌集团将即刻成立一亿元专项赔偿基金,对所有受害者进行不设上限的医疗和精神损失赔偿。同时,我们将成立由我本人直接负责的专案小组,一对一跟进每一个受害家庭的后续生活,确保他们得到最好的照顾。”
“此外,对于本案的关键证人马俊先生,虽然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他的女儿是无辜的。峰牌慈善基金会已经接手了他女儿的全部治疔,我们承诺,会用最好的医疗资源,挽救那个孩子的生命。”
这番话,让现场许多原本充满敌意的女记者,都为之动容。
惩治罪恶,也守护良知。
这才是峰牌。
“我反对!”
又是那个男记者,他再次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你们这完全是单方面说辞!录音可以伪造,技术可以作假!你们对嫌疑人私设公堂,严刑逼供,这样的证据根本不具备法律效力!你们这是在愚弄公众!”
他的质问尖锐而刻薄,也代表了现场一部分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