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贼人的惊呼,陆天涯自然懒得理会,更不会跟对方解释。
忽然下方“吱呀”一响,有人打开了窗户,紧接着有个人影从屋檐下的窗户里轻盈倒翻而出,上了屋顶,但见正是任秋雁。
瞧到任秋雁居然没事,也不像是中了春药的样子,陆天涯不禁惊讶问道:“任嬷嬷,你没事吧?有没有中这这贼人暗算?”
嬷嬷这个称呼,也并非宫中专属。凡是上了年纪的妇人,都能这么叫,所以他对任秋雁也不必改称呼。大户人家的一些内宅仆妇,尤其是跟随在主母身边,有些权势的,也多被下人们叫嬷嬷。
倒是对李秋水的称呼需要改改,宫中跟出来的,知道其身份,自然不能再称太妃。一品堂的也不能再称主上,统一改为称“李夫人”。
陆天涯、吕思定、杜行这些人,自然也不能再用一品堂的称呼,都是称总镖头、副总镖头,杜行则被安了个镖师身份。
除杜行外,还另有一名镖师,却是飞龙骑里面武功最好的一个,叫呼延义。
宋朝开国年间有个大将呼延瓒,而且其后代子孙还成了与杨家将并称的一门呼家将。
但“呼延”这个姓氏却是复姓,并且这个姓氏其实也是出于鲜卑族。所以呼延瓒其实也有鲜卑血统,祖上也是鲜卑人,但他这一支早已完全汉化,十分认同汉人的文化、身份,绝不承认自己是鲜卑人。
而且无论呼延瓒本人,还是后代子孙,都对宋朝忠心耿耿。
呼延瓒甚至还在身上刺字“赤心杀贼”,他的几个儿子还纹“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也不知道后来岳飞背后刺字,是不是学了这位呼延老将军。
呼延义自然与宋朝的呼延家全无关系,西夏境内有不少当年吐谷浑时期遗留下来的鲜卑人,姓呼延的大有其在。
呼延义这个镖师,自然是分管其飞龙骑的手下。杜行则管一品堂的那些人。
不过杜行那日趁着陆天涯与九翼道人恶战一场后,立即上台挑战陆天涯,却是有些惹了众怒,恶了不少人。所以他这个镖师有点儿名不符实,其实管束不过来,主要还是由吕思定这位副总镖头来管。
陆天涯虽然是总镖头,但只是名义上的,何况连这家镖局都是假的,所以他也懒得管具体的杂事。
飞龙骑与一品堂两边的各种杂事,主要还是由呼延义与吕思定去管,他只决定大事。不过真正做决定前,自然还是要先问李秋水。
这支队伍的最终决策权,始终是在李秋水手里。她不点头,陆天涯也不敢胡乱下令。
就像现代社会,ceo也是管公司决策的大事,并不具体管理底下某个人、某个部门。自古以来的权力架构,都是这种层层代管,各级有各级的领导。
人的精力有限,一个人要管所有事,是管不过来的。别说几百上千人了,光是这一行四十多人的沿路开销、吃喝住宿等,还得顾及马嚼的,就有各种琐碎杂事需要安排,陆天涯却也不爱管这些。
一路开销,花钱的事,都是由任秋雁在管。她在瑶华宫中,本来也就是相当于管家的地位,同样管着瑶华宫的各种开销、花用。所以出来后仍然管钱,也算是本职工作。
此时这位任嬷嬷听到陆天涯的问话,摇头答道:“多谢陆总镖头关心,我没事。刚才此人放迷烟时,我早已发觉,闭住了呼吸。”
“我本是打算等他进屋动手时,再猝然出手,攻其不备,一招将其擒下。没想到陆总镖头也已发现,提前出手了。”
陆天涯听罢,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错怪了任秋雁。原来这位任嬷嬷并不是不够警觉,而是早已发现,只不过是策略不同,想要先假装被制,引这贼人动手时再突然偷袭。
可能是怕提前动手,会惊走这贼人。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不小心被这贼人逃了,却还不死心地一直惦记他们,一路尾随,那很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们带来更大麻烦。
若不是陆天涯与李秋水刚好这时赶回来,同样发现了这小贼,那任秋雁的这个策略,确实更加十拿九稳,果然不愧老江湖。
“原来如此,却是我多虑了,任嬷嬷果然计高一招。”陆天涯随手一扯,将贼人往屋檐上拉了点儿,免得其掉下去,然后放手问道,“那迷烟没问题吧,有没有加什么其他料?”
这贼人刚才的反应虽快,应变也不错,但内力修为却远不如云中鹤。他这时放手,却是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吸干了其内力。
对比于云中鹤,他这回能够吸得更快,除了是北冥神功的经脉已经练全外,也是因为他前几日刚好学了加强北冥吸力与速度的法门。
另外,则是他这回用的是手。虽然他上回用脚也吸了云中鹤,但对比起来,当然还是手更加方便。
而且手部距离北冥神功气海的膻中穴也更近,吸进来的内力自然能更快到达膻中,节省时间。且距离更近,也更便于加大吸取的力量与速度,远非脚底板可比。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在吸干云中鹤后,眼下的内力修为对比上次,也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强了不知多少。功力提升后,自然也能增强吸力。
“依我判断,应该没有,就只是会让人昏睡。”任秋雁答道,说罢的同时,低头看向倒在屋瓦上的那贼人,以做确认。
此时这人被陆天涯吸干内力后,已是浑身酸软,短时间内提不起来一丝力气,全无反抗能力。
眼见任秋雁瞧来,他慌忙摇头道:“这位嬷嬷判断的一点儿没错,小人确实没加其他料,就只是让人昏睡的迷烟。”
随后又连忙求饶道:“小人有眼无珠,居然太岁头上动土,还请两位大人大量,饶小人一命。”
他正求饶间,呼喝声与打斗声,立即出来察看情形,还有人点了火把。
有人在“陆总镖头,任嬷嬷,出了何事?我等方才听到有打斗声,是有贼人来打我们镖队主意吗?”
“正是。”陆天涯在上面答了一声,随即伸脚一挑,把那贼人从屋顶上踢了下去,道:“谁去审审,问问是什么来路,可有同伙?”
“我来!”杜行的声音在
他那日想占陆天涯与九翼道人苦斗一场后的便宜,结果仍然被陆天涯击败,也知有些恶了这位副首领。
不想之后还被挑进了一起前往长白山的队伍,一路都要跟陆天涯同行。
他武功不如陆天涯,身份地位更是大大不如,便也生怕陆天涯仍对他怀恨在心,会想方设法整治他,故而这一路上不止连连对那日之事道歉,还想方设法地各种讨好陆天涯,此时又是主动表现。
其实陆天涯根本没这么小心眼,他当日在擂台上一掌击伤杜行,还打断了其随身佩刀,早已是当场出了气,过后根本没再当回事。
若非李秋水也把这杜行给挑进了这次随行队伍里,他甚至压根儿都忘了这家伙。
既然这家伙一路上非要讨好,向他表现,他也就随口打发这家伙跑跑腿,办办事。
此时闻言后,陆天涯也没拒绝,默认了由杜行接手。
他们这般吵闹,此时也不禁惊醒了其他客人以及客栈掌柜,得知是有贼人闯入,都不禁有些慌乱害怕。
好在这支镖队确实是有本事的,居然已将贼人捉住。
他们这里只是个镇子,也没官府,报官还要走很远去县城,再加上晚上官老爷们也不当值。
所以既然镖队要自行处理,那掌柜随口问了两句,便也不插手,任由他们了。
这掌柜也接待过些江湖人物,知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也最不喜欢官府插手。自己非要报官,说不定还要恶了他们,便也更加不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