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剑法正是要做到如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甚至达到技近乎于道的境界。
庖丁解牛并非大砍大劈,而是对准牛的骨节间隙下刀,每一刀都精准之极,才能做到游刃有余的地步。
所以这套游刃剑法自然也不是与人硬打硬拼的功夫,同样是避实击虚,以精妙招数的技巧取胜。
但这套游刃剑法却还不是逍遥派最绝顶厉害的剑法,在游刃剑法之上,还有四套更加精妙厉害的剑法,被并称做逍遥四绝剑。
李秋水在给陆天涯解释了游刃剑法的出处后,便又接着向他介绍道:“我逍遥派弟子若学剑法,入门先学打基础的逍遥二十四式,其次便学这游刃剑法。”
“待游刃剑法练熟后,则可在更厉害的四绝剑中选修一门。这四绝剑是我逍遥派最为高明精妙的四套剑法,一为桑林剑法,一为晓梦剑法,一为流云剑法,一为星宿剑法。”
“星宿剑法?”听到最后这门剑法,陆天涯立即心中一动,顺势惊讶问道,“昨日那云中鹤便曾把弟子的北冥神功误认成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却不知这星宿老怪跟咱们逍遥派是否有关系?”
李秋水喟然一叹,道:“这丁春秋,确也是咱们逍遥派的,乃是你掌门师伯的不肖二弟子。但他当年背叛师门,更曾暗害过你掌门师伯,自已是被开革出门,后来他便远赴星宿海,创下了这星宿派。”
他只提丁春秋暗害无崖子,却是丝毫不提自己当年也曾参与。
陆天涯听罢,又故作惊讶与气愤地道:“这丁春秋这般可恶,那师父你,还有那位大师伯,怎么没替掌门师伯报仇?”
李秋水面色微微一变后,道:“依你掌门师伯的脾气,他自己一脉的不肖弟子,自然是要自己清理门户,不准咱们插手。而且当年我们师姐、师兄妹三个出师之后,也曾闹过误会,生出些龌龊,故而关系不大和睦,已是几十年不曾来往了。”
她眼下对陆天涯的信任程度还有限,自是不能实话实说,何况他们三人当年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她不去杀丁春秋,替无崖子报仇,自是因为她与丁春秋是同谋。而且她当年跟丁春秋之间,也曾有过些复杂关系。
之后她虽然也曾想过要杀丁春秋泄愤,但却不愿再见丁春秋,故而只在大理无量山剑湖底的玉像脚下蒲团中留了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的秘笈,并在秘笈中留言,要让得了传承的人杀尽逍遥派弟子,那自然是包括丁春秋与其徒子徒孙在内。
其实在前几日提到手术缝合线的替代品时,除了昆仑冰蚕与长白天蚕外,李秋水还有意漏说了一项,便是产在星宿海附近的雪蚕。
雪蚕所吐的雪蚕丝也同样十分纤细坚韧,但因她不愿再见丁春秋,便故意没说还有一样雪蚕丝也同样能代替。
而且星宿海距西夏也不算近,同样还有极遥远的距离。所以综合来说,还是去长白山搜寻天蚕更为合适。
当然,如果长白之行最后寻不到天蚕丝的话,那星宿海的雪蚕便也不得不考虑了。
“原来如此!”陆天涯故作不知地恍然一声后,又问道:“那掌门师伯还有位大弟子,却不知姓甚名谁,是否还健在?”
李秋水听他没再追问丁春秋及他们逍遥三老的当年旧事,略松了口气,道:“你掌门师伯的大弟子名叫苏星河,如今在江湖上被人称作聪辩先生。”
“他虽还健在,但当年却因分心杂学,武功是不如丁春秋的,故而也难以替你掌门师伯清理门户。至于你掌门师伯,当年被丁春秋这逆徒暗害,也是身受重伤,怕至今都未恢复。”
陆天涯故作皱眉道:“那便任这丁春秋逍遥至今吗?”
话落,没等李秋水接话,他又立即道:“师父,不知弟子将来学艺有成后,是否能替掌门师伯去清理门户?”
李秋水笑道:“当然没问题,我盼你能成为咱们逍遥派的第三代掌门,这自然该是掌门当为之事。说不定你做成此事后,你掌门师伯便会把掌门的位子传给你。”
说罢一顿,又提醒道:“不过你将来若要对付丁春秋,却也须万分小心。这逆徒虽然没学到咱们逍遥派的上乘武功,但却别辟蹊径,练了一身很厉害的毒功,却须小心他用毒。”
“是,弟子一定谨记。”陆天涯连忙点头答应。
其实不用李秋水提醒,他自然也知道丁春秋这老怪物的一身毒功十分厉害,是须小心防备。
李秋水点点头,又转回话题替他介绍剑法道:“这门星宿剑法,确实也跟星宿派所在的星宿海大有关联。当年你师祖逆大河而上,寻其源头,终找到这星宿海,曾在此定居过很长一段时间。就连当年收我们师姐、师兄妹三人为徒时,也是在此授艺。”
“后来你师祖日观星宿海诸大小湖泽,夜观满天星辰,穷十年之功,终创下了这套星宿剑法,乃是他晚年的一大杰作。”
陆天涯听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丁春秋会误以为逍遥派的许多武功秘笈是藏在星宿海了。原来是逍遥子当年曾在此长年定居过,就连当年授徒传艺,也是在此地。
想罢后,他忍不住问道:“这么说,咱们逍遥派的祖庭便是在这星宿海吗?现在也被那丁老怪窃居了?”
李秋水摇头道:“这却不是,咱们逍遥派的祖庭乃是在天山。只不过你师祖常年居无定所,浪迹江湖,那天山却也是不常回的。反而是在星宿海定居过十几年,算是住的久了。”
顿了下后,她略加沉吟,又提道:“现在天山的逍遥派祖庭,是被你大师伯占着。她自号天山童姥,以天山缥缈峰灵鹫宫之名行事,却是也无人知她是逍遥派的。”
“天山童姥?”陆天涯又装作从没听过这名号的重复了句,并故作小心地试探问道:“师父你既说与大师伯的关系不睦,那日后弟子行走江湖,遇到这灵鹫宫的人,不知是”
李秋水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道:“自然是杀了,能杀多少便杀多少。”
“看来师父跟大师伯的关系,不止是不睦,而是有仇啊!”陆天涯又故作叹道。
李秋水闻言又冷笑了几声后,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自己面纱下的脸上伤疤,却没再接话。
她与童姥之间的恩怨与深仇大恨,还不到告诉这弟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