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佑面色阴晴不定,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头。突然,他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骘,声音低沉而狠厉:
周黎闻言,瞳孔骤缩,急忙上前一步:
齐天佑厉声打断,袖袍一甩,带起一阵冷风,\"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既然父皇如此偏心,就别怪我这个做儿臣的不孝!
窗外,一道闪电骤然劈开夜幕,刺目的白光映照在秦王狰狞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可怖。远处雷声滚滚,仿佛天怒人怨,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秦王齐天佑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涌着滔天的不甘。
'都是他的儿子,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父皇永远看不上他?
老五豢养私兵,如此重罪,不过禁足几日;如今更甚,竟敢弑父谋逆,可父皇却只是将他圈禁起来。
若换作是他齐天佑……怕是早已五马分尸,尸骨无存了吧?
他本以为,老五倒台后,储位非他莫属。可谁曾想,父皇竟直接越过他,属意老七!
好,既然父皇不把他当儿子,那他也没必要再认这个君父!
秦王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凭什么老七可以坐享其成?而我机关算尽,处处谋划,却始终不得其门?
他的目光变得狠厉而决绝,仿佛淬了毒:
秦王此刻眼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怨气,他不服!既然不给他机会,那他就自己创造机会!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老七登上那个位置——属于他的,他要亲手夺回来!
齐天佑猛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周黎:
烛火摇曳,映照出赵泰惨白的脸色。递上一封信:
他低眸看着断裂的笔杆,眼中寒芒闪烁——沈家女,竟要成为珩王的侧妃?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
赵迁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喷薄而出,\"好好的一盘棋,竟因你一步之差,满盘皆输!
赵迁冷冷盯着他,恨不得再狠狠责罚一通,可事已至此,再多的责骂也无济于事。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
——原本以为,赵王倒台后,秦王登位已是板上钉钉。可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珩王如今有洛家支持,又得圣心,若再娶了沈家女,势力只会更盛!到那时只怕秦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如今已经把整个赵府都压上了,所以秦王只能胜,不能败。
他知道,从此刻起,赵家已踏上一条不归路。
沈嘉文接过圣旨的手还在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啊,宫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如今诸王夺嫡,暗流汹涌,明日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沈嘉文沉默,他内心知道这门婚事不妥,但这是圣旨,他不能拿沈家上下几百条命去对抗皇权。
他忽而想起前日凤倾城送来的密信——信中提及安阳荒地之事,希望他能购置田地,待瘟疫平息后招佃耕种。
当时他只道这是善举,未曾想,今日竟成转机!
管家领命而去后,沈嘉文突然牵起夫人的手:\"夫人,你记得吗?去岁婉儿在慈安寺求得的上签——'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夫人怔怔望着丈夫,只见他眼底闪着奇异的光:
窗外雨声渐歇,一轮残月破云而出。沈嘉文望着月下摇曳的竹影,忽然想起商道上那句老话——既入赌局,就要敢押上身家性命。
——若婉儿真嫁入珩王府,沈家便与王府绑在了一条船上。
他必须未雨绸缪!一定要助珩王走到那个位置,不然晓婉与沈家就会万劫不复。
珩王齐天珩听闻赐婚消息时,如遭雷击,喉间蓦地涌上一股腥甜。
——沈晓婉?凤倾城的妹妹,他可从未对她动过半分心思,更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为什么父皇会突然赐婚?
再说他心中所系,分明只有凤倾城!若此婚一成,他与凤倾城……今生便再无可能了!
他攥紧拳头,眼中痛色难掩。
——父皇,你为何……要如此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