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边坐,你今儿想饮什么茶?”
素素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凤倾城闻声望去,原来是安乐郡主齐毓梵。
“碧螺春就好,谢谢素素姑娘。”
齐毓梵并未即刻落座,目光四下逡巡,见凤倾城从内室走出,忙迎上前去。
不多时,铃铛便将新沏的碧螺春端上,氤氲茶香中,二人各自品茶,一时无话。
直至添第二盏茶时,齐毓梵率先打破沉默:
我想去探望他,不知你可否陪我同往?毕竟我与他交情尚浅,有你相伴,也好化解些尴尬。
凤倾城眼皮一跳,又来?
前有洛雪约见珩王,后有小王爷找上门让牵线搭桥,如今又来一个,莫非自己有当媒婆的潜质。
齐毓梵神情忐忑,手中帕子已被扭的像麻花一样。
她实不愿掺和这种男女感情之事,但郡主既已开口,再拒绝难免显得冷漠。
也罢,这是最后一次,明日去时,带上素素和魏新,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次日,众人来到苏朔住处。
本就狭小的屋子因几人的到来更显局促。
苏朔见凤倾城与安乐郡主一同前来,心下略喜,可见众人竟连坐处亦无,须臾间又面色涨红。
风倾城余光瞥见他的窘态,朝着魏新使了个眼色,魏新心领神会立马转身出去了。
毕竟在苏朔卧床的这段日子里,全靠她悉心照料,二人早已熟络得如同多年老友。
一旁的齐毓梵默默看着两人谈笑,眼中满是羡慕。
凤倾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待坐了两盏茶的工夫,凤倾城便起身告辞:
凤倾城正要离开时,苏朔叫住凤倾城:
齐毓梵看了苏朔一眼,向凤倾城微笑道别后,便朝自家马车走去。
待马车渐行渐远,凤倾城才回身坐下:\"苏探花有何事,直说便是。
苏朔语气诚恳。
凤倾城闻言,一时呛住,咳得面红耳赤。素素赶忙上前顺气,还狠狠地瞪了苏朔一眼。
凤倾城平复了一下气息,语气坚决。
凤倾城轻轻推开素素的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因呛咳留下的眼泪,目光变得冷峻:
难道就是为了靠字画多换几两银子?
或是做个账房先生?你可知,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难以金榜题名,又有多少孩子因无钱读书,只能终生困在乡野间?
你这般想法,可对得起寒窗苦读的自己,对得起教导你的先生,对得起已故的双亲吗?
苏朔被这番话问住,一时语塞。
言罢,凤倾城转身离去。
苏朔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伫立。阳光洒落,照进他心底,驱散了阴霾。
在他心中,唯有凤倾城值得他倾尽所能追随。
官场的黑暗,让他心灰意冷,但凤倾城的一番话,又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凤倾城望向远方,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
“你可曾见过因无钱医治而亡的病患?
可曾见过因天灾挨饿的百姓?
又可曾见过因买不起笔墨,只能在地上用树枝练字的孩童?
我不清楚苏朔未来的路可以走多远,但苏朔这满腹才华,不该就此埋没。
如果安阳这次的灾情一开始发生时,就上报了朝廷,但凡当地的父母官能有所作为,小石头就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无论为公为私,这番话我都必须说,我希望他的满身才华不是用来给人做账房先生,而是造福一方百姓。
陈素素看着凤倾城,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她知道,这些话里藏着的,是凤倾城曾经见过,或者亲历过的过往。
也是她对这世间苦难的悲悯,其实她表面看着冷情冷血,实际上……
素素暗暗感叹,眼中满是敬佩。
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凤倾城沉默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素素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旁。
谢知遥看着手上,府衙小吏刚刚送来的——关于近期瘟疫造成的死亡和感染瘟疫的人数,心中愈发焦虑。
尽管粮食供应已暂时得到了保障,但瘟疫的蔓延似乎并未得到有效的遏制。
“公子,您让我查探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这次赈灾所用之物资,皆由京城首富沈家与北地凤家提供。此外,京城方面还传来消息,朝廷指派的赈灾官员乃是珩王。”
谢知遥微微眯眼:“凤家?沈家?这两家之前并未听说与珩王府有任何牵扯。是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