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修炼过后,林修只觉神清气爽。
近百颗锻体丹的药力已完全融入他的身体。
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林修握紧拳头,感受着这份崭新的力量。
这还只是锻体六重,陆一鸣,我离你又近了一步。
但这还远远不够。
修炼之路如逆水行舟,修行资源便是那舟与桨。
“鼠鼠,你先委屈一下。”
林修把寻宝鼠塞进床铺的暗格,并为它准备了充足的干粮。
“吱吱!”
小家伙抗议着想要出去寻宝。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安抚好小家伙,林修关上房门,径直走向执事堂。
丹药已经耗尽,他必须尽快弄到新的药草。
执事堂内。
林修刚一踏入,正在桌后打盹的陆管事恰好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管事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被严山长老当众痛骂的恐惧,如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你,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再没了之前的半分嚣张气焰。
“接任务。”
林修言简意赅,懒得多看他一眼。
“接,接哪个?”
林修径直走向任务木板,目光迅速扫过。
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一块木牌上。
丹峰药田,收割一级药草青玉藤,奖励一百下品灵石。
就是它了。
“这个任务,给我。”
林修的手指点了点那块木牌。
陆管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不敢有任何迟疑。
严山长老那护短的煞神形象还历历在目。
若是再敢刁难林修,恐怕这执事堂都要被拆了。
“给,给你!”
陆管事哆哆嗦嗦地完成了登记,远远地将任务玉牌扔了过来,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林修随手接过玉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目送着林修的背影消失,陆管事眼中压抑的恐惧,瞬间转为彻骨的怨毒。
他一把抓起身旁的传讯符,压低声音嘶吼起来。
“快!去禀报陆一鸣师兄!”
“那杂碎那杂碎接了丹峰药田的任务!”
剑峰,内门庭院。
“砰!”
上好的白玉茶杯被砸得粉碎。
陆一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一个陈胖子!好一个林修!”
他刚收到消息,自己辛苦布下的丹药封锁线,竟然被那个死胖子和林修联手给破了。
“我陆家封锁的渠道,他也敢碰!真以为我不敢动他丹峰的人?”
“陆师兄,息怒!”
一个跟班低着头小声蛐蛐。
“刚刚执事堂传来消息,那林修接了丹峰药田的任务,现在正往丹峰赶呢。”
陆一鸣站起来笑了,手拍了拍小跟班的脸。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
“他还真以为,有严山护着我就不敢动他了?”
“走!”
陆一鸣抻了个懒腰,拿起旁边的长剑往出走。
“我倒要看看,他收割的药草最后会进谁的口袋。”
林修刚踏入药田,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
“哎呦,这不是林师弟吗?”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药田里钻了出来,正是陈胖子。
“胖哥?”
林修也颇感意外。
“哈哈哈!”
陈胖子拍掉身上的泥土,用胖乎乎的手背撞了撞林修的肩膀。
“这可巧了,这片药田正好归我管,你接这任务不就等于白捡灵石?”
“那敢情好。”
“来来来,胖哥教你几手。”
陈胖子捡起地上的镰刀,拉着林修一头扎进药田。
“这青玉藤金贵得很,下刀得快,根要留三寸,不然药性流失,丹峰那帮老古板可要扣钱的!”
陈胖子亲手演示了一遍,又拉着林修聊了聊淬骨草的事,才意犹未尽地准备离开。
“林师弟,你先忙着,我那炉丹快到火候了,记得三日后老地方见!”
“好。”
送走陈胖子,林修便埋头苦干起来。
八千斤的巨力让他挥舞镰刀快如闪电,别人需要半日的活计,他不过一个时辰便完成了大半。
就在他即将收工时,几道不善的身影出现在药田入口。
“陆师兄,您瞧,那不是陈胖子的药田吗?”
一个跟班眼尖地指着前方。
陆一鸣盯着林修脚边堆积如山的青玉藤,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条毒计浮上心头。
“这废物不是跟陈胖子走得很近吗?我今天就把这些药草全毁了,看到时候那死胖子是信这个废物,还是信他自己不翼而飞的药材!”
他要让林修赔到倾家荡产,更要让陈胖子恨死他。
“去,给我好好出口恶气!”
陆一鸣推了一把身边一个锻体五重的跟班。
那跟班立刻会意,狞笑着抽出背后的短棍,大摇大摆地走向林修。
“哟,这不是陪练场里那个被打得像狗一样的沙包吗?伤好了又皮痒了?”
林修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如刀子般上下扫视着他。
那跟班被他看得心头一跳,随即恼羞成怒。
他一个堂堂锻体五重,难道还怕一个靠丹药堆起来的废物不成?
“你看什么看!”
“砰!”
跟班抬脚恶狠狠地踹出,将林修辛苦收割的满满一筐青玉藤踹翻在地。
“杂碎!丹峰的灵药也是你这种货色配碰的?这些,我们陆师兄笑纳了!”
林修的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
他看着散落一地的青玉藤,又看了看远处一脸讥讽的陆一鸣。
“陆一鸣,还真是哪都有你啊。”
“死到临头还敢直呼陆师兄大名!”
那跟班狗仗人势怒吼一声,一拳轰向林修的面门。
“找死!”
林修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轰出。
锻体六重,八千斤的巨力毫无保留。
“轰——!”
拳风对冲吹得林修额发一晃。
“咔嚓。”
骨裂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啊——!”
那跟班脸上的狞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痛苦。
他感觉自己打中的不是拳头,而是一座山。
林修的拳头轰碎了他的拳骨,寸寸而上重重砸在他的胸膛。
“噗!”
跟班像是一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七八米,胸口塌陷下去一个弧度,落地时就已经没了声息。
远处看着一切的陆一鸣脸上笑容僵住。
剩下的几个跟班吓得连退三步,更有甚者裤裆都湿了。
“六重他他竟然是锻体六重!”
“一拳张师兄就就废了?”
林修收回拳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在陆一鸣身上。
“滚”
“或者,死?”
陆一鸣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你”
“陆师兄!快走!”
一个跟班急忙拉住他往后拽。
“有人过来了!我们要是被执事堂判定是故意挑事,严山长老那边”
陆一鸣狠狠一颤。
他可以不把严山放眼里,但他决不能在生死战之前给对方留下任何口实。
“林修!”
陆一鸣压下杀意,指着他骂。
“你好得很!你给我等着!生死台上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们走!”
陆一鸣带着剩下的人抬走了那凉透的破麻袋。
哦不,是人,
林修冷冷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缓缓蹲下将散落的药草,一根根捡回了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