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尔德与芬里尔,更是将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如同鬼魅般在林木间穿梭。
库克射出的箭矢屡屡落空。
反而被杨尔德不断拉近距离。
狼骑兵们开始学习。
他们不再埋头猛冲,而是学会了观察弩手的位置,利用一切可用的掩体,时快时慢,不断变换方向。
林风和疾影在这种环境下如鱼得水,高速变向让弩手难以瞄准。
石盾和苍痕则展现出另一种智慧,他们往往选择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路线,沉稳而坚定地逼近。
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始懂得反击。
在杨尔德的授意下,骑兵们配备了训练用的投掷短矛,同样做了安全处理。
在库克小队一次齐射的间隙,数支短矛被投掷而出,带着呼啸声,砸向弩手们的藏身点。
虽然准头欠佳,但成功起到了压制作用,打乱了对方的射击节奏。
最终,凭借出色的机动性和逐渐成熟的战术。
狼骑兵们成功“撕破”了库克设置的远程封锁线。
冲到了弩手们面前。
虽然过程狼狈,代价不小。
但他们终于体会到了如何在箭矢下生存并发起反击。
然后是复杂环境下的遭遇战。
杨尔德还设计了更复杂的综合训练。
他将狼骑兵和陪练队伍随机投放到基地外围一片包含林地、雪沟、乱石坡的局域。
设置一个目标点。
要求狼骑兵在规定时间内突破一切阻碍抵达。
而陪练队伍则负责拦截。
这种训练充满了不确定性。
狼骑兵刚刚利用速度摆脱了卡尔的正面拦截,就一头撞进了库克设置的弩箭陷阱。
雷姆突然从雪沟中跃出,打乱了狼骑兵的阵型。
等等等等。
在这种贴近实战的复杂环境下,狼骑兵们的侦查、反应与小规模战术配合能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他们需要自己判断路线,分配任务,应对突发状况。
人与狼之间的信任和默契也受到了终极考验。
一次错误的指令,可能导致伙伴陷入险境。
而一次成功的救援,则能瞬间升华彼此的情感。
训练绝非一帆风顺。
挑战无处不在。
狼骑兵团爆露出一系列问题。
比如配合生疏。
高速冲锋时,队形依旧容易散乱,前后脱节。
又或者指令延迟。
在瞬息万变的仿真对抗中,指令的传递和执行仍有可感知的延迟。
以及被动挨打。
面对经验丰富、个人实力强大的斗气武者陪练,初期狼骑兵们往往陷入被动,只能疲于应付。
然而,进展也同样显著。
首先是默契提升。
随着训练深入,一个手势,一声低吼,甚至一个眼神,都能让伙伴狼心领神会。
狼的野性直觉与人的战术思维开始真正结合。
然后是战术成型。
狼骑兵开始展现出其特有的战术优势。
他们那惊人的突进速度,往往能打乱对手的部署。
灵活的战术机动性,可以快速迂回、包抄、分散与集结。
还附带强大的心理威慑力。
成群结队的巨狼奔腾而来,那种压迫感足以让未经战阵的敌人胆寒。
杨尔德与芬里尔的组合进步神速,他们不仅是命令的发布者,更是战术的执行者和精神的旗帜。
芬里尔作为头狼的气度与强大的力量,结合杨尔德冷静的指挥和精准的时机把握,使得他们成为了整个狼骑兵小队当之无愧的首领。
每一次他们发起的决定性冲锋,都能极大地提振士气,扭转战局。
汗水、疲惫、一次次的失败与总结。
换来的是肉眼可见的成长。
这支十人十狼的狼骑兵小队,虽然还远未达到杨尔德心目中,够纵横北境,仿佛钢铁洪流一般的标准,但雏鹰已然展翅。
他们不再是松散的组合的
而是一个初步凝聚起来的战斗集体。
彼此信任,共同进退。
……
北境荒原。
风雪飘荡。
那些隐藏在雪林深处、岩洞巢穴中的山匪势力,如同是皮毛下滋生的虱虫,依靠吮吸过往商队的血液苟延残喘。
前段时间,“血狼”巴顿的复灭,曾象一记沉重的闷棍,狠狠敲在所有山匪的头上。
消息刚传开时,带来的是一片死寂的恐慌。
巴顿,那可是北境边缘地带响当当的悍匪头子,心狠手辣,麾下聚拢着上百号亡命之徒,装备精良,甚至连一些小贵族的私军都不愿轻易招惹。
可就是这样一股势力,竟在短短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老巢被焚,巴顿本人据说死状极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起初,没人相信。
直到几个胆大的匪徒偷偷摸到血狼寨附近,看到的只有被大雪半掩的焦黑断壁,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混合着烧焦木头和某种蛋白质烧糊的诡异气味。
没有战斗的痕迹,只有一场干净利落、近乎碾压的屠杀与毁灭。
更令人胆寒的是,动手之人究竟是哪一方势力,到目前还是一无所知。
流言如同瘟疫般在匪帮间扩散,被喧染得越来越邪乎。
恐惧,暂时禁锢了所有的贪婪。
周围好几条商道,罕见地清净了一段时间。
大大小小的匪帮都缩回了爪子,宁愿去抢掠更远、更穷的村子,也不敢再去触碰附近的任何东西。
然而,随着时间的逐渐稀释。
人性中最顽固的贪欲,还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
第一个注意到异常的,是“裂骨帮”的哨探。
他们盘踞的山头,正好能远远望见商道的一段。
起初,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地观察,带着劫后馀生的庆幸和一丝残留的畏惧。
但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寻常。
那支车队的规模,一次比一次庞大。从最初的三五辆马车,发展到十几辆,再到后来,浩浩荡荡二三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雪原上缓慢来往。
拉车的驮兽膘肥体壮,车轮在雪地上压出深深的辙印,这都预示着惊人的载重量。
护卫力量也肉眼可见地增强。
最初只有些普通的佣兵,后来出现了装备更加精良、行动更有纪律的护卫,甚至偶尔能看到个别人身上,隐隐流动着斗气的微光。
显然是斗气武者!
不止有最低阶的黑铁级。
还感应到了青铜级的气息!
这一切变化,都指向一个结论。
这支商队所运送的货物,价值远超他们的想象!
丰厚的利润,足以让任何理智在欲望面前崩塌。
裂骨帮的首领,“裂骨”戈顿,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脾气暴躁如雷的巨汉,第一次听到哨探回报时,还能强压住心动,呵斥手下不要找死。
但当商会车队规模连续膨胀了三次后。
他坐在他那张铺着肮脏熊皮的“王座”上。
盯着手下呈上来的一小片从废弃营地捡到的、闪铄着幽冷金属光泽的碎片。
那是寒铁武器锻造时崩落的碎屑。
他粗重的呼吸声,在昏暗的山洞里清淅可闻。
“他娘的,这得值多少钱?”
戈顿喃喃自语。
眼中最后一丝忌惮,被炽热的贪婪彻底吞噬。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两股势力也在进行着类似的挣扎。
“冰爪团”的首领,是一个绰号“冰爪”、身材瘦小如猴、十指留着乌黑长指甲的男人。
他不象戈顿那样莽撞,更多是靠阴险和狡诈立足。
他派出了最得力的手下,伪装了一下,和商队攀谈了几句。
打听到不少有的没的情报。
冰爪听着汇报,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刮擦着石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阴鸷的眼睛里,算计的光芒闪铄不定。
风险巨大。
但回报足以让他挺而走险。
第三股势力,则是一伙以机动性着称的马匪。
首领因秃顶和凶狠的眼神而得名“秃鹫”。
秃鹫麾下虽然只有二三十人。
但个个都是擅长骑射、来去如风的老匪。
秃鹫的消息更为灵通,他甚至通过某些隐秘渠道,得知金穗商会这次运送的,不仅仅有普通的粮食和日用品,还有大量南方才有的稀有种子、香料,甚至可能包括一些基础的斗气修炼法门手抄本!
这些都是北境急需,并且愿意用重金交换的战略物资!
秃鹫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票肥得流油的买卖,更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劫下这批物资,无论是自己用还是转手倒卖,其价值都不可估量。
他那只完好的独眼里,射出了如同真正秃鹫看到腐肉般的光芒。
裂骨戈顿最先按捺不住,他觉得自己实力最强,应该占大头。
他派出了信使,分别前往冰爪团和秃鹫的地盘。
信使带去的不是请求,而是近乎最后通谍的“邀请”。
要么一起干,三家平分。
要么他裂骨帮自己吃独食,谁也别想插手!
冰爪和秃鹫收到消息,都是勃然大怒。
但愤怒之后,却是冷静的权衡。
戈顿的裂骨帮人数最多,正面攻坚能力最强。
他们的团伙各有优势,单独对抗戈顿或许不惧,但想从戈顿嘴里抢食,几乎不可能。
而且,如果三家火并,只会便宜了商队。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清楚,单凭自己一家,去动那支明显加强了护卫的商队,风险实在太高。
巴顿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
在一番充满猜忌、试探和讨价还价的暗中沟通后,一个脆弱的、基于贪婪的同盟,在无人知晓的阴影中达成了。
“干了!三家联手,速战速决!”
“抢完立刻分散,钻进老林子,就算霜棘村想报复,也找不到咱们!”
“对!法不责众,他们还能把北境所有的山匪都杀光不成?”
最终,对财富共同的渴望,压倒了残存的恐惧与彼此的敌意。
他们选定了伏击地点。
一段利于包围的谷地商道。
制定了简单的合围战术。
约定以裂骨帮率先发难为号。
在商会车队缓慢驶向死亡陷阱的同时,三股悍匪的人马,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向着预定地点汇聚。
冰冷的兵刃被擦亮,嗜血的欲望在胸腔中鼓荡。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冒险,在挑战一个未知而可怕的对手。
但堆积如山的金币、珍稀的武器、通往更强力量的秘籍,这些珍贵物资,如同魔鬼的低语,彻底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和心智。
大雪纷纷落下。
雪原与枯林之间的蜿蜒商道上,此刻,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正冒着大雪艰难跋涉着。
正是金穗商会的车队。
管事钱富贵裹紧了厚实的貂皮大氅,坐在一辆加固的马车车辕上,眉头却不似往日般舒展。
车队规模比上次来时又大了不少,满载着从霜棘村换来的珍贵货物。
主要是闪铄着冰蓝光泽,备受好评的“冰霜”系列装备。
这些宝贝,随便一件都能换来巨额的利润。
然而,财富往往与风险相伴。
钱富贵混迹商道多年,深谙此理。
“血狼”巴顿及其匪帮的复灭,确实如同一声炸雷,震慑了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鬣狗。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条通往霜棘村的商路异常平静,平静得甚至让一些老行脚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这份震慑,并非永久。
随着商会车队往来霜棘村的频率越来越密集,车队规模一次比一次庞大,护卫力量也肉眼可见地增强。
纷纷鸟枪换炮,装备了不少霜棘村出产的优质武器和护甲。
队伍里,甚至还有两名汉克重金邀请来的、初步觉醒了斗气的武者压阵。
这阵容,已经堪称豪华。
但此刻,钱富贵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车队行进至一段相对开阔的谷地。
两侧是茂密而阴暗的针叶雪林,前方道路则微微隆起一个缓坡,视野在一定程度上受阻。
这是商道上一个常见的地形,平日里虽需警剔,但往往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今日的氛围,却是有些不同寻常的诡异。
连拉车的驮兽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时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面的积雪。
“汉克。”
钱富贵压低声音,对骑马护卫在侧的佣兵首领说道:
“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
汉克微微颔首。
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那刀是莉娜亲手锻造的精品,刀身泛着淡淡的寒铁幽光。
“感觉到了。”
“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弩箭上弦,队形收紧。”
命令悄无声息地传递下去。
训练有素的佣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手持霜棘弩的弩手占据了车队两侧的有利位置,盾牌手向前微微靠拢,将车队内核的载货马车护在身后。
整个车队的速度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如同弓弦一般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