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头……我的头!”
城墙上的守军顿时遭殃。
几乎所有人同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欲裂,恶心反胃。
仿佛有锥子在钻太阳穴。
意志薄弱的新兵更是眼前发黑,出现短暂的恍惚。
手中的武器差点脱手,攻击动作完全变形。
甚至有人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守军士气瞬间受挫,攻击频率骤然下降。
更可怕的是,普通的腐尸在这嚎叫声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指令!
它们不再是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
而是开始有组织地、疯狂地集中攻击某处,防御略显疲态的那段城墙!
它们叠起更高的“尸梯”。
不顾伤亡地冲击一点!
那段城墙的压力陡增,眼看就要被突破!
“是嚎叫者!捂住耳朵!稳住心神!”
杨尔德强忍着脑中针扎般的剧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声音沙哑地大吼:
“弓箭手!想办法找到它!干掉它!”
他试图组织远程力量集火。
但那嚎叫者极其狡猾,隐藏在密密麻麻的尸潮深处。
根本难以锁定其确切位置。
零星射去的箭矢如同石沉大海。
眼看那段城墙,在嚎叫者指挥和腐尸疯狂集中攻击下,已经变得岌岌可危。
垛口处不断有腐尸冒头。
守在那里的村民们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城墙的防御随时可能崩溃!
杨尔德猛地看向身边的凛牙。
此时,凛牙刚刚恢复一些、但仍在微微喘息。
杨尔德眼中充满了决绝与信任:
“凛牙!挡住它们!不能再让它们上来!”
凛牙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她没有丝毫尤豫,重重点头:
“遵命,主人!”
话音未落。
她已再次冲向那段最危险的城墙!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
双手交叉护于胸前,冰晶狼爪甚至微微嵌入自己的手臂。
心口处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蓝光!
以她为中心,一股极寒的旋涡瞬间生成!
周围的雪花不再是飘落,而是被强行凝固在空中!
温度骤降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连呼啸的狂风都仿佛被冻结、凝滞!
天赋能力全面爆发!
极寒冰风暴!
无形的寒气冲击波率先扩散!
将刚刚爬上墙头,和聚集在墙下疯狂撞击的腐尸,全都猛地推开!
距离最近的几只腐尸,甚至在空中就被瞬间冻结!
紧接着。
无数锋锐的冰晶碎片凭空生成。
如同失去控制的刀轮,以凛牙为中心疯狂旋转、切割!
一秒之后,
风暴内核局域,半径五米内的一切,
不论腐尸、雪花、甚至空气,全都瞬间被彻底冻结,
形成了一堵厚达十厘米的诡异冰墙!
那些保持着攀爬和嘶吼姿态的腐尸,化为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更外围的腐尸,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冲入冰风暴过后残留的冰冻局域。
但它们的动作立刻变得迟缓,如同陷入了深泥,放慢了不止一倍!
这突如其来的人造极寒,瞬间化解了最大的危机!
然而,释放如此强大的范围技能,代价是巨大的。
技能效果刚一过去,凛牙身上的蓝光瞬间熄灭,冰晶狼爪消散无踪。
她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银灰色的头发都似乎失去了光泽,狼耳无力地耷拉下来。
娇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斗着,仿佛随时会散架,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快!扶住她!”
杨尔德急呼。
一把扶住几乎虚脱的凛牙。
用早就准备好的厚实皮毛将她紧紧裹住。
然后吩咐一旁的两名村民:
“快!带到下面火堆边上去!”
两名村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疲惫的凛牙,快速退下城墙。
将凛牙送到相对安全温暖的角落取暖恢复。
凛牙的爆发。
以透支自身为代价。
暂时冻结了最危险的战线。
为岌岌可危的守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城墙上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
每一寸墙垛都在被反复争夺。
雷姆的巨斧挥动得依旧刚猛,但频率已不如最初。
库克的箭壶早已射空,此刻正挥舞着猎刀,与攀上墙头的腐尸搏斗。
就连杨尔德,也已是浑身浴血,战刀砍出了数个缺口。
最大的危机来自于消耗。
长时间的激战,让武器损耗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不断有民兵的长矛矛头折断,或是刀剑卷刃崩口。
老哈默带着铁匠学徒们疯狂地修补、回炉重铸。
但速度远远跟不上前线的损耗。
一柄断矛,可能就意味着一名战士的死亡。
莉娜就在这混乱的后方铁匠工坊里。
炉火依旧旺盛,映照着她沾满煤灰和汗水的小脸。
她听着城墙上载来的阵阵嘶吼和惨叫,
看着父亲和师兄们疲惫却不敢停歇的身影,
目睹着一筐筐损坏的武器被送下来,
又注视着更多急需武器的期盼眼神。
焦虑、恐惧、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纷纷涌上心头。
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只能在这里拉着风箱,递着锤子。
却无法像塔莎姐姐那样治疔伤患,无法像凛牙姐姐那样奋勇杀敌。
“快!这把刀!磨快一点!”
一个满手是血的村民冲过来。
将一把砍得几乎报废的砍刀扔在铁砧上。
又匆匆跑回城墙。
莉娜抓起那柄几乎成了锯子的砍刀。
手指触摸到那冰冷的、布满缺口的钢铁。
感受到其上残留的震动与绝望。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铁锤。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想要它变好,想要它变得坚固,想要它重新变得锋利,想要它能保护大家!
塔莎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就举起了铁锤。
炉火的光芒映在她眼中,跳跃不定。
这一次,她拉风箱时感受到的那一丝微弱的、对火焰的奇异感知,不再飘忽不定。
而是如同溪流般,顺着她的手臂,涌向紧握的铁锤!
嗡——!
铁锤落下,并非砸在刀身上,而是悬停在之上几寸!
一股灼热却并不伤人的气息猛地从锤头迸发,如同无形的锻打,笼罩了那柄残破的砍刀!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砍刀上密密麻麻的缺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平复!
卷刃的地方自行拉伸、变得薄而锐利!
原本黯淡无光的刀身,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散发出一种温润却坚韧的金属光泽,甚至刀柄都变得更加贴合手掌!
整个过程几乎在呼吸之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