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问起冯程时，姜瑜差点想把卫州刺史和拘邪金使杀了，因为他们准备的“蜃珠粉”并不多，能沾染多少亡灵都不敢保证。
到这时，卫州的那些人才明白情况的危急，所有人脸上都一片惨绿。
好在，晋州来人在清晨时就乘马或马车先期离开了卫州，在他们带动下，卫州的一些百姓城民，也坐车乘骑跟着晋州人去往甘州。
只是更多的人看了下天色，觉得出城不远就会遇到大雨，这样在大雨中赶路，会有所不便，而且太过辛苦，所以就选择了观望一两天，看看天气再说。
姜瑜和冯程一咬牙，让军士和拘邪使到处宣传，让人最好是离开卫州，跟上晋州人的步伐，这又让一部份上离开了卫州，只是到傍晚大雨下起来时，基本就再无人离开卫州。
冯程稍一计算剩下的人，姜瑜和冯程差点崩溃，因为还有大半超五六百万人在卫州城内没有离开！
经过今天一晚的赶路，亡灵必然会在清晨前到达卫州，只要歇一个白天，亡灵肯定会在下一夜进攻卫州，而在晚上又下着雨的情况下说服更多百姓撤出卫州，已己无可能。
而且如此浓重的阴云，又下着雨，完全没有阳光，对于亡灵有多少伤害还存疑，要是这天气于亡灵没啥伤害，清晨到了卫州亡灵立马就攻城都可能。
众多不利因素叠加，姜瑜和冯程已知道，这次只怕卫州几百万百姓会死伤惨重。
而卫州能做的，就只能是把一切还有利的组织了起来，然后等待着亡灵的到来。
姜瑜这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楼煜还能像燕州那般神勇，凭着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再就是希望，这场雨到亡灵到时，刚好停下。
可惜老天并不听从他的祈祷，近清晨时分楼煜神识扫到亡灵前锋到达城下时，雨还在不住地下着，而城墙下的亡灵完全没法看到。
亡灵身上沾染的那些“蜃珠粉”都被这场大雨清洗得一干二净。
到这时，城墙上除了那些有神识的修士，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这时候城墙下已是密密麻麻的亡灵。
楼煜神识扫过，这些亡灵可能是因为这两千里的长途跋涉，一路又没有血食，一些亡灵缺胳膊少腿，一些已处于消散的边沿。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它们只要进了城，有了几百万的血食，亿万亡灵大军又会完全恢复。
一晚上没睡的姜瑜顶着大雨站在城墙上，身上被雨水浇透让她感觉有些寒意，更冷的却是她的心里，连她这个超越黄金武士的大师，也完全看不到下面的亡灵。
这种情况下，还妄谈什么战斗？
亡灵和灵修进攻时，除了修士，其他人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其实看不见亡灵还好些，至少城头上的军士和拘邪使现在还没慌乱，那些有神识的修士把神识扫过去感知到亡灵后，他们已知道，卫州是不可能救得了的了。
这时候他们还坚守在卫州，除了杀几个灵修亡灵，根本不会对战局有任何影响。
那还有必要坚守卫州吗？
所有修士都把眼望向姜瑜，冯程虽然现在权力极大，但这情况做决定的，只能是她这个总司使。
姜瑜望着城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狠狠一咬牙道：“只要城内还有百姓凡人，我们就必须守！”
又对着那些修士一鞠身道：“承蒙各位大义来卫州襄助，但现在情况危急，诸位如果就此离开，也无人会说如何，毕竟，守护凡人，守护百姓是我等拘邪使和军士的本职，不是各位的。”
一些修士听她说完，默不作声地转身就转离了卫州，一些不能飞的修士，则是趁着亡灵还没把整个城围完，跳下城墙走了。
一时城内修士就走了大半。
好在，到这时天已马上大亮。
就是不知道亡灵在天亮后还会不会攻城。
姜瑜望着城墙上剩下不足一半的修士，脸色惨然地望向楼煜，她刚想说话，楼煜却突然道：“来了！”
楼煜的话才说完，一个妖灵就从天空突破雨帘，冲向了城头。
这妖灵出现得极其突然，城墙上的人刚因修士们离开心情低落，兵器法宝都还没上手，就被之妖灵攻击得手忙脚乱。
随着这个妖灵扑向卫州，更多的妖灵和灵修都向着城上扑了来。
军士和拘邪使完全没办法帮上忙，只能是修士去对付这些妖灵，而修士又少了大半，一时城墙上就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惨叫着的军士和拘邪使。
就在这时，城下远远传来几声似是老鼠叫的吱吱声，站一边没有出手的楼煜脸色一变说道：“亡灵攻城了。”
天虽然还没完全亮，但这时已有些许的光影，也就是说马上天就大亮了，而这时亡灵却来攻城，那就是说，乌云和雨天对于亡灵伤害不大，所以亡灵大军一刻不停地就撞向卫州城。
城墙上白光泛起，证明着有亡灵正在向着城墙撞击。
其实都不用怎么撞击，有些地方的亡灵已穿过城墙进了卫州城内。
因为卫州城有些地方还没贴上符篆，而有的地上贴的符篆被雨水浇浸，稍撞几下就失去了效能，亡灵轻轻一撞即破了符篆进了城。
随着更多的亡灵进入卫州，所有人都知道，再没人救得了这五六百万的百姓。
而从第一个妖灵扑向城墙到亡灵入城，时间不过才过去半刻钟还不到。
楼煜没管那些亡灵和扑向城墙的妖灵，他的神识就一直放在二十里左右，随时注意着那些还未出现的元婴级灵修，有不开眼的灵修和妖灵扑向他，他都只是神识攻过去，把那些灵修妖灵震落在地。
姜瑜这时已再顾不得其他，因为有灵修攻向她，她却是完全看不到，只能大致依靠雨水形态的改变来判断灵修的所在，一时搞得她无比被动。
看到她有些手忙脚乱，楼煜神识刺过去，把那灵修击倒在地，他再一皱眉道：“站我边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