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像陈凡说的那样,就这么耗着?
不行!绝对不行!
她白秀莲,怎么能就这么认输!
她必须想个办法,一个能让陈凡乖乖掏钱,还说不出什么的办法!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破坏工地这条路走不通了,王虎那个废物已经被吓破了胆,肯定不敢再跟自己合作。
去法院告他?
林文斌之前也说了,打官司要钱,而且耗时耗力,最后判下来的结果,
很可能就跟陈凡说的一样,只管吃喝不给现金。
那等于白费力气。
去医院闹事?
今天在工地上,陈凡都敢当着全村人的面动手,在医院或者其他地方他更没有什么不敢的。
而且,他那个怀孕的媳妇,也已经出院回家了。
这条路也行不通。
到底该怎么办?
白秀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在屋子里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还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陈大海身上。
看着这个没用的男人,白秀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
但随即,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
对啊!
陈大海!
自己怎么把这个最大的筹码给忘了!
虽然陈大海是个废物,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陈凡的亲爹!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婚,陈凡就得养着他这个爹!
之前自己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手段太软了,也太急于求成了。
总想着通过一些小手段,让陈凡妥协。
现在看来对付陈凡那种滚刀肉,就得用更狠的办法!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成型。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她站起身走到陈大海的面前,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变回了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蹲下身子,伸出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帮陈大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大海哥”
她的声音又变得又软又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心疼。
陈大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搞得一愣。
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大海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白秀莲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眼泪,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我刚才也是被气糊涂了,才说了那些胡话,打了你。”
“我不是真的想骂你,我就是我就是心疼你啊!”
“我看着你被你那个不孝子,当着全村人的面那么羞辱,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疼!”
“我气自己没用,不能帮你出气!我气你太老实,总是被他欺负!”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陈大海脸上的巴掌印。
动作温柔得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陈大海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听着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再次被治愈了。
原来原来秀莲不是嫌弃自己,她是在为自己着想啊!
她是因为太爱自己,太心疼自己,所以才会说那些气话,才会动手打自己!
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啊!
多好的女人啊!多善良的女人啊!
陈大海的心里,充满了感动。
他反手握住白秀莲的小手,激动地说道:“秀莲!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是我没用!是我窝囊!我保护不了你,还让你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大海哥,你别这么说。”
白秀莲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你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都怪陈凡那个小畜生!他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他今天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这笔账,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提到陈凡,陈大海的怒火又被点燃了。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光磕头认错有什么用?”白秀莲冷哼一声。
“他现在有钱了,腰杆硬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把吃进去的,都给咱们吐出来!”
“可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陈大海一脸的为难。
“今天在工地上,你也看到了,他连死人都不怕,我们还能拿他怎么样?”
“明着来不行,咱们就来暗的!”白秀莲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她凑到陈大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
“大海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去医院你装病那一回?”
白秀莲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
陈大海愣了一下,随即老脸一红。
那次在医院,他假装心脏病发,结果被陈凡三言两语就给吓得“鲤鱼打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脸都丢尽了。
这事儿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提提那个干什么”他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别急啊,我不是在笑话你。”白秀莲看出了他的窘迫,赶紧柔声安抚道。
“我是在想,上次咱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咱们装得不够像,也太小打小闹了。”
“陈凡那个小畜生,精得跟猴一样,一眼就看穿了咱们的计策。
“那那你的意思是?”陈大海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白秀莲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既然装病骗不了他,那咱们就来个真的!”
“真的?”陈大海更糊涂了。
“怎么来真的?难道难道让我真的得个什么病?”
“对!就是要让你真的生病!”白秀莲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陈大海吓了一跳。
“那可不行!我这身子骨好着呢,可不想遭那个罪!”
“你这个榆木脑袋!”白秀莲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谁让你真的去生病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找个医生,跟他串通好!”
“找医生串通?”陈大海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对!”白秀莲的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你想啊,咱们村里的人生病,不都是去镇上的卫生所吗?
那里的医生,咱们都认识,不好下手。”
“咱们可以去县里,或者去隔壁镇上,找个咱们不认识,别人也不认识咱们的医生。”
“到时候,你就装作突然晕倒,或者哪里疼得不行。
我呢,就把你送到那个医生那里去。”
“咱们事先跟那个医生说好,让他给你开个证明,就说你得了什么重病,比如
比如脑子里长了东西,或者心脏有大毛病,需要立刻住院治疗,不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然后,再让他给咱们开最贵的药,做最贵的检查!
什么进口药,什么ct,什么核磁共振,哪个贵就开哪个!”
“咱们拿着医院的诊断证明和缴费单,去找陈凡那个小畜生!”
白秀莲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在向她招手。
“你想想,到时候白纸黑字的诊断证明,还有医院盖了章的收费单据,都摆在他面前!
他就算再不孝,他敢不认吗?”
“他爹都快死了,他要是不拿钱出来治,那他就是谋杀!是要坐牢的!”
“到时候,别说村里人,就是镇上,县里,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不坐牢,还不得乖乖地把钱掏出来?”
陈大海听得是心惊肉跳,但同时又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妙了!
是啊!
装病容易被看穿,可要是有了医院的诊断证明,那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白纸黑字,是“科学”!
陈凡那个小畜生,就算再有本事,他还能质疑医院的诊断不成?
“可是可是那些贵的药和检查,得花不少钱吧?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陈大海又犯了难。
“你傻啊!”白秀莲白了他一眼。
“咱们又不是真的要吃那些药,做那些检查!”
“咱们跟那个医生说好,让他给咱们开单子,咱们拿着单子去找陈凡要钱。
等钱到手了,咱们分他一点好处费,不就行了?”
“比如,咱们跟陈凡要一千块的医药费,事成之后,咱们给那个医生一百块,甚至两百块的好处!
你想想,他动动笔头就能挣这么多钱,他能不乐意吗?”
陈大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高!秀莲,你这招实在是太高了!”他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
他仿佛已经看到陈凡那个逆子,在自己面前乖乖掏钱,一脸憋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感觉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舒坦!
“那那咱们去哪里找这么个肯帮忙的医生呢?
这事儿要是被发现了,他可是要丢饭碗的。”陈大海又有些担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白秀莲冷笑一声。
“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只要咱们给的钱足够多,不怕找不到贪心的医生。”
她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事儿,还得让文斌去办。
他读过书脑子活,跟那些城里人打交道,比咱们在行。”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儿子。
“文斌,你觉得妈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文斌从刚才的屈辱和绝望中,慢慢回过神来。
当他听到母亲这个恶毒的计划时,他的心里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涌起了一股病态的兴奋。
对!
就该这么干!
陈凡不是有钱吗?不是能耐吗?
我就让你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花在陈大海这个废物身上!
我就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汗钱,被我们拿去吃香的喝辣的,而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比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要解气得多!
这叫诛心!
“妈,你这个主意好!”
林文斌抬起头,那双因为嫉妒和怨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过,我觉得还有几点需要完善。”
他扶了扶那只脱臼的手腕,开始以一个“文化人”的身份,对这个计划进行“专业”的补充。
“第一,咱们不能去县医院。
县医院太大,人多眼杂,万一碰到熟人,或者被陈凡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就麻烦了。”
“咱们要去那种偏僻一点的乡镇卫生院,或者私人开的小诊所。
那种地方管理不严,医生胆子也大,更容易被钱收买。”
“第二,病不能选得太离谱。
什么脑子里长东西,太假了,一听就不像。
最好是那种平时看不出来,但一发作就要人命,而且检查起来特别麻烦,又特别花钱的病。
比如阵发性的心脏病,或者某种罕见的血液病。”
“这样一来,就算陈凡怀疑,他想带陈大海去大医院复查,
咱们也可以用‘病情不稳定,不宜挪动’,或者‘小地方的医生更有经验’这种借口来搪塞他。”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文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咱们不能一次性把钱要完。要细水长流。”
“这次,咱们就先以‘紧急抢救’和‘初步诊断’的名义,跟他要个一两千块。”
“等过段时间,咱们再说‘病情恶化,需要转院去市里,甚至省城’,再跟他要个三五千!”
“再往后,就说需要长期吃一种很贵的进口药来维持生命,让他每个月都得给咱们一笔钱!”
“这样一来,陈凡就相当于被咱们判了无期徒刑!
他这辈子都得为陈大海这个无底洞,不停地卖命挣钱!直到他被榨干为止!”
林文斌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而陈凡就是那个即将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阶下囚。
白秀莲和陈大海听完他这番话,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林文斌这个平时看起来游手好闲的“读书人”,脑子里竟然装着这么多歹毒的心思。
尤其是陈大海他看着林文斌那张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感觉自己好像养虎为患了。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对陈凡的怨恨,和对金钱的贪婪给冲散了。
“好!好!好!”陈大海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激动地搓着手。
“文斌不愧是读过书的,脑子就是比我们好使!就按你说的办!”
“妈就知道,我的文斌是最有出息的!”
白秀莲也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他已经是哪个大单位的领导了。
她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为这个“白眼狼”儿子而心寒。
“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陈大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林文斌摆了摆手,故作深沉地说道。
“这事儿得好好筹划一下。我先去隔壁的李家镇打听打听,看看那边有没有合适下手的诊所和医生。”
“等我把路子都铺好了,咱们再行动。”
“行!都听你的!”陈大海现在对林文斌是言听计从。
三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贪婪和恶毒。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陈凡在他们的计谋下倾家荡产,跪地求饶的凄惨下场。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有的算计,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空。
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挂逼。
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陈凡的【万物标签】面前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