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弼正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江伟杰,然而,随着江伟杰刚刚那句重磅话语一出,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和氛围。
沉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象被定格的照片,僵硬在那里,同时内心尤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惊涛骇浪。
“好家伙,一上来就直捣黄龙,直接就把这事儿给摊牌了,这江伟杰也太生猛了吧!”随即又在心底暗暗嘀咕道。
唉,到底还是年轻啊,做事风风火火的,一点儿弯都不绕,沉弼虽然知道江伟杰现在是有钱,刚刚也琢磨过,江伟杰或许可能会用钱来砸自己。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年轻人居然跟开了火箭似的,嗖的一下,就把话给撂这儿了,这这让自己该怎么接啊?
毕竟按照正常的谈判流程,双方不还得接着客套上几句,然后再委婉含蓄的表达下自己的述求的吗?
沉弼沉默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弯了,同时心里疯狂的吐槽,这小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圆滑世故、八面玲珑的商人,
他还真没见过几个象他这样直来直去的愣头青。
沉弼定了定神,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语气很是严肃的开口道:“江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啊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江伟杰一看沉弼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他那招牌式的璨烂笑容依旧稳稳地挂在脸上,尤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看了心里暖融融的。
他不慌不忙,语气诚恳地说道:“沉生,实在对不住了!都怪我年轻气盛,考虑事情欠周全了,刚刚嘴巴比脑子快,话没经过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了。
不过,您不妨仔细回想一下,当初汇丰在接手和记股份时,那可是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地承诺,要为它寻觅一位能引领其走向辉煌巅峰的卓越掌舵人。
您再瞧瞧我,别的方面不敢妄自尊大,但对于自己的领导能力和独具慧眼的商业眼光,那我还是有十足的底气的。
我坚信,只要给我机会,我肯定能带领和记黄埔实现飞跃式发展,这绝非是我在信口开河、夸夸其谈。
如果您要是不信的话,这样吧—沉生,要不,您不妨先看看我精心准备的和记发展计划书,说不定看完之后,能让您眼前一亮,重新审视、考量我的提议。”
江伟杰一边说着,一边跟变魔术似的,麻溜地打开身旁的公文包,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档出来,而后,递到了沉弼的面前。
“恩?”沉弼原本正准备将雪茄放入口中,想看看江伟杰接下来会怎么说,可看到江伟杰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动作,手就象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半空。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充满疑惑:“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我堂堂汇丰银行董事会主席,你给我看和记的发展计划书做什么?
虽然心里有好几个卧槽在划过,不过沉弼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反而是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对江伟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江伟杰给他递过来的文档。
不过,当沉弼翻开文档的第一页后,他的童孔猛地一缩,好家伙,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只见一张明晃晃的汇丰银行支票,正安静地夹在那儿,随即,他的视线便顺着支票上的数字,一路滑过:个,十,百,千,万,百万,千万,一亿看到这个数字,沉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而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江伟杰。
不过,眼见江伟杰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后,沉弼便又低下头,继续看起了文档来,
毕竟这份文档里,可不单单只是一张钞票而已,里面还是有字的
而江伟杰此时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观察着沉的一举一动,他那张支票就是他故意给沉弼的,这里面固然有想让他将汇丰银行手里和记的股份出售给他的意思;
但另一方面,江伟杰心里明镜似以的,自己在香江商界的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根基薄弱,人脉更是匮乏。
这在竞争激烈、弱肉强食的商场丛林里,人脉就是生存的关键命脉,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向其他人那样,按部就班地去经营人脉,所以想要破局,目前最简单粗暴,却又最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砸钱,狠狠地砸钱,用金钱作为桥梁,快速拉近自己与沉弼的关系,要如同强力胶水似的,先将两人紧紧的黏在一起。
只要能够拿下了和记的股份,那么到时候,他的地位才会真正的鱼跃龙门,才能一举超过李孝勤这个沉浮商海多年,被人戏称为“李黄瓜”的商业巨擘,才能直接迈入像包船王那种顶级级别的沃尓沃行列。
当然了,江伟杰也有清淅的自我认知,就算达到那个层次,但与那些真正站在商界金字塔顶端的商业巨擘们相比,自己在诸多方面上,还仍旧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别的暂且不提,单论财富积累,他目前的资产与包船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如同沧海一粟,毕竟此时的包船王身价就已经过百亿了。
更别提人脉资源方面的东西了,这毕竟是别人打拼了几十年,自己混出来的,哪里是江伟杰这种才出道一年的野路子,就能追的上?
所以江伟杰现在最缺的就是一张入场券,是一张能够让他,走上香江最顶尖层次的入场卷,而这张入场卷,那就是和记了。
“嘶—呼—”沉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象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很快,他就看完了计划书的所有内容。
而看完之后,他就跟压根儿没看到第一页那张支票以的,“啪”地一下把文档给合上了,动作干脆得如同快刀切豆腐似的。
江伟杰瞅准时机,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开口问道:“怎么样,沉生?这份计划书是否还入得了您的眼?”
对于沉弼会不会答应自己,江伟杰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带来的包里面,那可是还有第二份计划书呢。
完全不怕沉弼会拒绝自己,毕竟和记的股份,虽然是在汇丰的手里,但那是公司的资产,又不是他沉弼自己的,而江伟杰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给了沉弼一个亿的,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了。
回想起昨晚,李孝勤在电话里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地跟自己暗示了许久,希望自己能把汇丰手中的和记股份卖给他。
而且还信誓旦旦地在电话里说,保证不会亏待他的,可问题是,或许李黄瓜那边,是也会给他一点儿好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有江伟杰出手这么大方的。
而且李黄瓜的钱,到现在都还没到位呢,可现在人家江伟杰的一个亿,那可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地摆在了沉弼眼前。
“卖!”沉弼在心里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不过,即便他已经决定了,要接受江伟杰给他的这一个亿,但是样子嘛,那还是要装一下的,这人生在世,要是没点演技的话,那还怎么混下去?
随即沉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江生,你这份计划书,写的那是相当的不错,我个人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把和记交到你手里的。
不过呢,你也知道,这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还得回去召开董事会商量商量,
你看要不这样,我现在就马上回去,立即召开董事会,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件事,如何?
江伟杰一看沉弼那模样,再加之计划书也没还回来,知道和记这事儿,基本上是稳了,当即就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跟沉弼握了握,说道:“那就麻烦沉生了。”
而沉弼则紧紧的握住江伟杰的手,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江生你太客气了!”说完,顿了顿,又忍不住接着补了一句,道:“江生,你看人真准!”
随后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后,沉弼就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至于李黄瓜那边?
沉弼也只能让他一边骚去了,谁叫江伟杰给的实在太多了呢?
现在他满脑子就只想着赶紧回去,把汇丰董事会里的人,统统召集起来,然后直接就把这事儿给敲定下来。
望着沉弼离去的背影,江伟杰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虽然这一个亿,不是个小数目,但和得到和记的股份价值相比,
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随即,江伟杰便回过身,挥手让不远处的女球童过来,而女球童见状,立马脸上洋溢着职业性的微笑,快步走到江伟杰身边,将球杆递给他。
江伟杰接过球杆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他知道,这一次和记角逐战,自己又领先一步自己的那位老乡李黄瓜了
另一边,此时长实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原本今天晚上要去和会德丰的老板吴广正一起吃饭的李孝勤,正准备提前下班的李孝勤,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西服外套时。
他的秘书林韦西,突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叠文档,神色认真的走到李孝勤面前。。?”
李孝勤听到这话,原本整理袖口的动作,顿时微微一顿,随即微微的皱了皱眉,眼神中透露出老谋深算的光芒。
对于和记股价的突然上涨,这让李孝勤这个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顿时就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出来,他缓缓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陷入了沉思。
他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可能性,难道是是有其他机构也盯上了和记,在暗中大量买入,从而导致股价上涨?
还是市场上出现了一些他尚未知晓的利好消息,引发了投资者的追捧?
又或者是有某个神秘的势力,在背后操控股价,意图扰乱市场,浑水摸鱼?
他深知,在这风云变幻、充满不确定性的商场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背后都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或机遇,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足足沉思了好一会儿,李孝勤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对林韦西说道:“不管和记接下来的股价多少,你给我全力收购。
同时,你给我去查一查,看看有没有机构进场,一定要尽快给我消息,我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搅动这潭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透着果断与决绝。
听到老板的指令,林韦西连忙点头,将手中的文档放在桌上,而后,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去执行李孝勤交代的任务。
李孝勤看着林韦西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心道:看来收购和记黄埔股份的这条路,估计不会很是平坦呀。
而交代完林韦西后,李孝勤便站起身来,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前往半岛酒店,准备去和吴广正赴约了,毕竟两家最近才刚刚一起合作拿下天水围的大片土地,得多多交流才是。
不过,在前往半岛酒店的路上,李孝勤觉得自己这两天,似乎应该抓紧时间和沉弼会面才行,昨晚,虽然自己有提前打电话给他,向他透露自己有意向他们汇丰手中的和记股份。
同时,自己还暗示他,到时候,会给予他回扣,可这老狐狸,倒是嘴紧的很,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意思似乎是有些摸棱两可。
想到这,李孝勤觉得沉弼这只老狐狸,估计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了,看来自己得提前准备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