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海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怎么会听不懂罗胜辉的言外之意。
如果东窗事发,这是要让他把以前那些见不得光的旧帐全扛下来。
他声音发紧,方寸瞬间乱了。
这些年的安逸生活让他早就已经磨平了当年刚入警队时的锐气与血性,只剩下对权力和安稳日子的贪恋。
此刻被罗胜辉如此直白地摆上台面,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心中的愤怒被点燃。
他有些不甘的脱口而出:
“案子查不出来,是我能力不足,我认。”
“可要说‘不该查的东西’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执行者,您让我做的,我哪件没办?现在要我全担着,这恐怕不合适吧。”
“不合适?!”
罗胜辉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冰冷,他没想到胡长海居然敢不听他的话,不过他没有发作。
而是走到胡长海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长海,你跟了我多少年了?从你还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到现在坐上市局执法队队长的位置,是谁一路提拔你?”
胡长海在说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听着罗胜辉开始和他套近乎,他紧了紧拳头,没接话。
“我知道你委屈。”
罗胜辉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是我最信任的属下,可你想想整个局里,现在这情况,除了你,还有谁能扛?”
“你进去最多也就蹲几年牢,你家里人我帮你照顾,我还可以帮你打点打点,让你少蹲几年。”
“要是我出了事,你认为你能跑的掉?”
胡长海脸阵青阵白,罗胜辉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这话说的好听,其实就一个意思,若自己不乖乖就范,别说家里人,恐怕连他在牢里能不能安稳待着都是个未知数。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好半晌,胡长海才从嗓子里憋出一句:
“办法?!”
罗胜辉眼神眯了眯,语气不咸不淡的道:
“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这‘人间之神’是谁,然后抓住他,案子一破,专案组也就没有理由再深入查下去,懂了吗?”
胡长海有些无助的说道。
罗胜辉来回跺了两步,最后眼神一厉。
“那就找个替罪羊,先把案子结了再说。”
“找个替罪羊?”
胡长海猛地抬头,眼里瞬间亮起一丝光,精神也跟着一振。
但转瞬又眉头皱起:
“可若是那‘人间之神’再次作案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罗胜辉不耐烦地摆手,
“这一次是时间太紧,有些事留下的隐患来不及处理。”
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纸。
“比如去年的城西拆迁案,那姓吴的拿了五百万过来想要压下因违拆造成的三起命案,这人最少不能再在江北市呆了,让他出去躲一段时间,不愿意就直接做掉。”
“还有上个月缉毒队缴获的毒品,你私自扣下来十公斤卖给李老三,这人不能留了。”
“以及各大娱乐会所交的保护费,这段时间风头紧,该停掉就停掉。”
“”
“等时间宽裕了,就把这些隐患全都处理了,等下一次专案组再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胡长海听得是心惊胆战,身为执法人员,这每一项罪责都够他喝一壶的。
最后罗胜辉斜睨了胡长海一眼,
“替罪羊怎么找,还要我教你吗?”
胡长海瞬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连忙应道:
“是,是!我这就去办,马上就去!”
说完,他就准备走出办公室。
就在这时,整个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甚至整座大楼都陷入瞬间黑暗。
江辰操控影子其实早就已经进入办公室的阴影中。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
他既然要发视频,光靠自己把被审判之人的罪行写在视频里服不了众。
有些评论都是在质疑这个问题,虽然他人的质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自己知道这些被审判的人都做过哪些恶事。
但被质疑还是会让人不爽。
现在有了这现场拍的视频,那些质疑的人总没话说了吧。
黑暗如潮水涌入房间,大楼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跳闸了?”
罗胜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他下意识地摸向办公桌抽屉,那里藏着一把制式手枪。
胡长海离去的脚步一顿,他心中瞬间升起一丝不安,象是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有种如芒在背的既视感。
他好象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神色剧变。
想要夺门而出,却发现怎么拧动门把手都没有反应。
此时,罗胜辉的手刚碰到抽屉,突然感觉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
“谁?!”
他震惊的大喝一句,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怎么抽不回来。
江辰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要你命的人!”
接着手腕一扭。
咔嚓!
清脆的手骨碎裂声响起。
还不待罗胜辉惨叫出声,他又一拳打在其脑袋上。
嘭!
喉咙里还未发出的惨叫戛然而止。
罗胜辉的脖颈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当场折断成九十度角。
当场暴毙。
江辰知道现在时间有限,很快就会有执法员赶过来,所以他毫不留手,务必以最快速度解决屋里的这两人。
随手丢掉罗胜辉的尸体,他又把目光看向正在奋力踹门的胡长海。
没有尤豫,翻过办公桌就朝着胡长海冲去。
此时的胡长海在听到身后的重物倒地的动静后,他瞬间崩溃。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顾不上他执法大队队长的身份,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直接回过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求饶:
“我错了!我去自首!求您放了我!”
“我还有老婆孩子!求您再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