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抬头看向眼前的镜子,却突然与一双陌生而又疯狂的眼睛产生对视,这双眼睛并不属于他。
他眼睛猛地瞪大,迷朦的酒意瞬间被吓得清醒,他张大了嘴,想尖叫,喉咙却象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阴冷缥缈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回荡,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李华瞪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感觉天都塌了。
他想狡辩,可极致的恐惧让他连话都说不连贯。
李华浑身剧烈颤斗,想要跑出洗手间,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定定的站在镜子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镜子,如同着了魔。
张志峰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李华的意识。
李华眼中的惊恐和挣扎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空洞,以及深处闪铄的、属于张志峰的怨毒光芒。
他对着镜子,僵硬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与那张胖脸极不协调的、阴冷诡异的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眼神扫过镜中这具暂时属于它的皮囊,充满了鄙夷和利用。
“走吧,李处长。”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李华口中吐出,与他平日里的腔调截然不同。
“该去和朋友们打个‘招呼’了。”
“李华”拉开洗手间的门,重新走入灯火通明、喧闹依旧的宴会厅。
钱茂才正端着酒杯,与一位商人谈笑风生,看到“李华”出来,随口笑道:
“老李,你这泡尿可够久的,是不是肾不行了?快来,王总刚开了瓶好酒,就等你了!”
“李华”没有回应,只是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缓缓走向人群中央。
他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一张张面孔——财政局的、国土资源局的、城建局的···还有那几个围着他们转的商人。
每一张脸,张志峰都认得,每一份肮脏交易,他都或多或少有所耳闻,甚至参与其中。
这些都是依附在江北市躯体上吸血的蛀虫,是‘权利’盘根错节关系网的一部分。
以前,他是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现在,他是来清理这些蛆虫的‘手术刀’。
“李华,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钱茂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
“李华”在距离钱茂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抬起头,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扩大,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钱茂才。
“李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刚刚张志峰来找我了,他说要托我给你带句话···”
“张志峰”三个字如同惊雷,瞬间在宴会厅里炸响。
所有人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华”身上,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们这些人曾经都是张志峰的手下,自然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
钱茂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张华,你t是不是喝多了,喝出幻觉了?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已经死了,对吗?”
“李华”接过话头,笑容却越发狰狞,
“但他很想念大家,尤其是你,钱茂才。下面太冷清了,缺几个一起‘开会’的伙伴。”
钱茂才顿时一拍桌子,语气中带上明显的怒意。
“李华,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李华”对钱茂才的呵斥充耳不闻,他环视四周,目光如同如同深渊的恶魔,扫过每一个在场者的脸。
“王江铭,一年前南城那块地,你收了多少钱,忘了?”
“孙馀晖,你儿子在国外花天酒地的钱,是从哪来的,需要我提醒吗?”
“还有你,刘宇明,你那个‘优质项目’是怎么批下来的,心里没数?”
“”
他如数家珍般把屋子里的这几人以前做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华’,这些事都是他们和张志峰之间的隐秘交易,这李华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茂才声音变得有些发颤,这些秘密按理说只有他和张志峰知道才对。
“我?”
“李华”扭曲地笑着,
“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是‘人间之神’座下的行刑人!你们这些蛀虫,一个都跑不掉!”
听到‘李华’这句话,在座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他们身为江北市有头有脸的人,当然知道‘人间之神’是什么人。
那是一群自诩‘正义使者’的疯子,是连漠北赵家都敢招惹的亡命徒。
“疯了!你他妈疯了!”
钱茂才又惊又怒,指着“李华”对旁边的人吼道,
“快!把他按住!他喝多了胡说八道!”
离得最近的两个男人尤豫了一下,上前想要抓住“李华”。
然而,“李华”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他随手在桌子上抄起一根筷子,然后以迅雷之势直接插进旁边一人的胸口处。
整根筷子瞬间没入进去大半。
那人双眼猛地瞪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根筷子,满脸惊骇之色的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就没了动静。
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李华”已经欺身而近,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身体软软倒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宴会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抑制不住的牙齿打颤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与杀戮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