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点的主菜是这家西餐厅的招牌惠灵顿牛排,以及牛奶蘑菇浓汤。
和隔壁桌牛排在同一时间上桌。
依旧是温栀负责切,江疏负责吃。
服务可以说是特别到位。
只是江疏吃得并不是很专心。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身后的叶家母女身上。
母女俩没有过多交流。
只能偶尔听到刀叉碰撞盘子发出的声响传出。
似乎是真的有急事,准备匆匆吃完就走。
察觉出江疏心思的温栀放下刀叉,凑到他耳边说道:
“安心吃你的东西,她们跑不掉的。”
江疏腮帮子鼓鼓,“你说谁跑不掉?”
“后面那桌的人啊,你不是认识她们吗,有仇还是有怨,要不要……”
说着,温栀拿起刀,在自己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意思很明显,要不要找人给她们做掉。
就这一下给江疏都干应激了。
上下打量起温栀。
同时心中起疑。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动手的?
自己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我们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温栀撇了撇嘴,手指在江疏的胸口处画圈,“我又不是君子,我不会动口,只会动手。”
被江疏翻白眼推开后,她笑着朝身后那桌努努嘴,“认识?”
江疏原本是打算说不认识的。
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
“认识,但不熟,还记得我爸墓碑前放的花吗?”
“记得啊,难道……”
温栀转头看向身后。
“是她们放的?谁啊这是?”
话说到这里,江疏停止了咀嚼。
心的话说不对劲呐。
叶佩佩不是他老头的黑粉吗。
按道理来说她即便不坟头蹦迪。
也不该跑大老远就为了送一朵花才对。
见江疏发呆。
温栀喊了一声。
“算了,吃饭吧,她们是我爸那边的朋友,小时候我见过,别老动不动就想噶人,怪吓人的。”
温栀眯了眯眼。
江疏有问题。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平常的人际关系了。
林梓璇和江煦安一直都很忙。
动不动半年才回家一趟。
经常把江疏一个人丢家里。
大多数时间都是她母亲帮忙在一起照顾陪着玩。
就没见过有其他人来他家里做客。
江煦安的朋友江疏压根没机会认识。
他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接触后面那两个人所以才这么说的。
果然,用餐接近尾声时。
隔壁桌其中一人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我去趟洗手间。”
江疏擦了擦嘴,跟着一同起身。
温栀微微皱眉。
江疏这是连演都不演了。
表现的这么明显,是把她当傻子吗。
“我也要去。”
温栀放下餐巾,不给江疏反驳的机会,一把揽住他的胳膊。
“你不知道卫生间在哪,我带你去。”
江疏无奈吐槽。
“我看上去像是三岁小孩吗,去洗手间还要家长陪护?”
温栀咧嘴一笑,“你想要我帮你把尿也可以啊。”
江疏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温栀抱在怀里然后吹口哨把尿的画面。
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画面实在诡异的紧。
“我突然又不想去了,吃完了是吧,吃完了就走吧。”
江疏不想把温栀也掺和进来。
加上他报复的对象仅仅只有叶佩佩而已。
万一连累叶子纯就不太好了。
真要是让温栀给这俩人弄出事。
就算温家在顺昌是地头蛇。
也承受不住港都跟京都施加的双重压力。
他宁可现在不碰叶佩佩。
也不能让温栀出事。
大不了这辈子和姓叶的当陌生人。
于是就想着拉温栀赶紧离开这里。
谁曾想他的阻挠却引发了温栀的疑心病。
“可我要去啊,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温栀立马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去往洗手间。
江疏叹了口气。
目光看向隔壁桌子。
他不确定去洗手间的到底是叶佩佩还是叶子纯。
于是假意经过,往里瞅了一眼。
如果是叶佩佩。
他会立马去卫生间,防止温栀动手。
如果是叶子纯。
他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乖乖等温栀回来。
江疏把脚步放得很轻。
做贼一样地慢慢靠近。
他很好奇,前世那个跟性冷淡似的,一直没结婚的冰山工作狂私下里是个什么模样。
会不会是个大反差。
江疏认识她的时候还是在大三末尾。
提前三年见她。
江疏颇有种看熟人笑话的刺激。
随着他越靠越近。
一张精致的小脸在桌角淡黄灯光的散射下,出现在江疏的视线里。
没有反差。
没有惊喜。
宽松的白衬衫搭配一头干练的短发。
除了模样稚嫩些以外。
眉宇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正举止优雅地切着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
“原来学姐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了。”
江疏暗暗松了口气。
既然学姐在这里。
那么去洗手间的就是叶佩佩了。
突然间,他起了一个坏心思。
虽然叶子纯在后面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到底,她还是受了叶佩佩的指示。
故意接近自己然后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把他给坑了。
江疏心里多少是有怨气的。
但现在自己不宜露面。
该怎么小小地惩治一下她给自己出出气,又不至于暴露身份呢。
江疏四处打量了几圈。
突然,他看到一个手拿奥特曼面具的小朋友经过他身边。
随手将绳子断掉的面具扔在了地上。
他灵机一动,捡起面具,把弹力绳子穿过面具耳朵上的孔并重新打了个结后,戴在脸上。
“咳咳,啊,啊,啊。”
将嗓音变换成低音炮后。
他深吸口气。
迈步朝正在擦嘴的叶子纯走去。
他要让叶子纯也尝尝被人玩弄信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擦完嘴的叶子纯刚把餐巾放下。
准备喝一口果汁漱漱口时。
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到了她身边。
叶子纯没注意,以为是叶佩佩回来了。
放下杯子,拎起包包垮上肩头,“走吧。”
“叶小姐,别急着走啊。”
“谁!”
突然响起的低沉男声让叶子纯瞳孔一缩。
转过脸的瞬间,一张奥特曼的脸跟鬼一样贴了上来。
同时,她的嘴也被江疏死死捂住。
一句正宗的港式口音在叶子纯耳边响起。
“嘘,喔想同雷蛮呀狗又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