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并不会觉得她可怜，想起那些被囚在祭坛下的姑娘，这种助纣为虐的东西受的苦还远远不够。
闹腾了好半天，宫女低低的啜泣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那么爱他，我把什么都给了她……”
灵歌翻了个白眼：那是你蠢，把什么都给他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宫女缓缓抬头，眼神中满是哀伤。
“我叫无念，起初，我只是一个粗使宫女，在膳房做事。”
“我没有背景，总是被欺负，有一次因为打碎了一个碗盏，被罚跪在膳房的院子里，直到深夜。
是白夜尊使救了我，他还给了我一瓶伤药。”
“他一身白衣，他对我笑，就像是天上的明月。”无念回忆着当初的画面，脸上写满了幸福。
灵歌想，雪中送炭，最是容易让人动心，也最容易让人迷失，难怪无念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帮着白夜做事。
“你们知道吗？他那样高高在上，他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可是他却关心我。
他对我说，以后，便来殿中伺候吧。那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
灵歌：最倒霉的事还差不多。
“后来，我就做了殿中的洒扫宫女。他记得我，每每看见我，都会对我笑。”
小鱼儿：“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个笑面虎呢？毕竟，他对谁都笑。”
晨曦看了一眼小鱼儿：你是会补刀的。
“不是的，他对我的笑不一样，他还给我新衣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小鱼儿掏出一块奶糕，咬了一口：“尊使殿中的耗子都没人敢踩。”
晨曦：你真相了！
灵歌：这丫头又活过来了。
璇玑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
浩星辰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一只手握住了灵歌的。
“他就是喜欢我，不然，他也不会让我进他的寝屋，更不会……他说等他登基后，就封我为妃，给我荣华富贵。”
小鱼儿嚼嚼嚼：“所以你被骗啦，那是为了哄你上-床。”
无念眉间染上烦躁，她瞪着小鱼儿：“你懂什么！”
小鱼儿继续嚼嚼嚼：“无媒苟合的事我当然不懂。”
末了，还无辜的冲无念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你瞧瞧你这个名字，无念，意思就是让你不要有任何念想呗。公主说的对，你都当傻子给她卖命呢。
他那白家祖宅里，关着好多漂亮小姐姐，估摸着夜夜笙歌，你都排不上号。”
“那些贱货如何能跟我相提并论，那不过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他才不会碰。”
灵歌一惊，随即嘲讽道：“那都是白夜骗你的吧，说不定全是他的金屋藏娇。”
“不，那些姑娘都是我骗来的，全都是我亲自训练的。”
一语惊呆了在场的几人，本以为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人物。
此时，灵歌觉得，浩星辰断了她的四肢实在是，轻了点。
竟然做这种拐骗良家姑娘的事，看来白夜的事她知道的不少。
“你的意思，白夜还是很信任你的？”
“当然，他非常信任我，每次招待客人都是我跟着他去，亲自挑选姑娘。”
“别看那些男人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都变态的很。”
“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宴会，各国各地的朝臣，富商，都跑来这搞祭神仪式，其实我知道，他们祭神是假，玩乐才是真，我的册子里，记录着他们所有的喜好。”
“祭什么神？”灵歌问。
“不知道，反正不是真神。”无念道：“我只管祭神后安排姑娘，倒是有一次见到过，他们对着一个大大的眼睛在拜。”
灵歌和浩星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光明宗。
看来，光明宗的据点就在楼兰，或者说，至少白家祖宅，是光明宗的据点之一。
正要再问，只见无念突然全身抽搐，七窍流血。
灵歌一个箭步冲过去，却见人已经没了气息。
只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应该是刺杀之前服了毒。”灵歌道：“若是刺杀成功，无念也活不成了，若是不成，以无念对白夜的忠心程度，严刑拷打也差不多可以坚持到现在，不会说出什么秘密。”
“只可惜，白夜没料到，你并非用严刑拷打，而是诛心。”浩星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死不足惜。
灵歌他们从无念的寝屋里拿到了一本册子，那册子上，记载着许多人名，都是来白家祖宅参加祭神的，上面详细记载了每个人的爱好。
是她为了方便安排事宜，私自写的。
想来白夜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早就杀了她。
也幸亏这个无念是个蠢的，又对白夜死心塌地，才留下了这么重要的证据。
“姐姐，我查了一下，这个无念出身花楼，后来被老-鸨卖给了一个外出采买的宫中管事，才入宫为奴。”
看来这雪中送炭，是早有预谋。
花楼培养一个姑娘，那是花了多少年的心思的，怎么会还没赚钱呢就卖了，哪怕无念相貌一般，但留在花楼绝对比卖了赚的多。
这么看来，定然是白夜想要一个能够为他调教姑娘的人，所以，看中她。
入宫后又刻意让人欺负她，然后他出手相救，换来她的忠心。
“对了，我们追过去，那个射暗箭的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晨曦带着护卫冲上去，还以为得藏着不少弓箭手，结果就只有一个。
当时人已经没了气息，可见是射-出箭后便服毒了。
“意料之中。”灵歌并不意外：“挑些可信的护卫巡逻，最近只怕不会太平。”
“我知道，已经安排人手了。”晨曦道：“姐姐放心。”
灵歌翻看着无念的小册子，上面记载的虽然详细，但都没有名字，全都是用的代号。
“至少我们有了重要的线索。”浩星辰看着那本小册子：“交给书生。”
“书生来了？”灵歌并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