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凤翔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苏长安,尤其看着苏长安眼角处不单单是鲜血,更有泪珠与鲜血混杂流下
那双心疼而湿润眼眸看向太奶所在,咬着嘴唇,哪怕刚刚太奶已经说了,都是外伤,不严重,昏迷是因为其他原因,但还是想说狠话来着,可想了半天:“你把长安都打哭了,我去太爷爷画象前告状!”
太奶懒得理会,跟她娘一个德行,平日里遇到大事灵俐,但遇到这种事儿,尽说些这种话,但还是留下句:“少学苏长安,而且,怎么”
可才说到这儿,太奶神色一怔。
下一刻嘴角一扬。
不去罗嗦,转身同时一把抓住夏凤翔衣领。
但只是一个瞬间,太奶却是已经带着夏凤翔出现在了夏鸣岐跟尘心二人所在。
轻轻将夏凤翔扔给夏鸣岐后,转头看向苏长安:“剑。”
轻轻一个字
一瞬间!
莫说演武大比这里所在的江湖人腰间,手中,亦或是放在一侧的佩剑,整个京城之内的长剑在这一刻纷纷低鸣,并非嗡鸣那般,而如雀跃,纷纷跃跃想要出鞘。
“来了。”太奶嘴角一扯,很是欢喜的看着苏长安的一瞬间,身子前倾,朝着苏长安所在一步踏出!
再次出现
太奶已然就在苏长安上空。
抬手间,一柄青锋剑柄落入其手中,这柄铭锋兴奋异常,嗡鸣不绝,兴奋异常。
而太奶低眸看长安,便是苏长安眼下依旧昏迷,却也毫不在意一样,就要一剑斩下!
而看到这一幕的众人,脑瓜子嗡嗡的。
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动静极大!
也十分突然!
一剑
斩下!
夏凤翔已经抬脚要冲过去。
很多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好似时间在这一瞬完全骤停。
可就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啪!
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一幕是
地上那原本一动不动了的血衣,抬手抓住了长剑剑身。
“呵!”太奶更开心了。
而苏长安睁开眼,眼眸依旧有灰色,但却如月华前薄雾,眼角泪水不停。
四目对视。
太奶开口:“回来了?”
苏长安还未回答。
但太奶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哭什么,但打你一顿再睡一觉就好了。”
言语间,言语眼中兴致使然,好似见到了等了许多年的人一般。
更是就在说罢的那一刹,松手手中剑柄,向后一跃腾空。
咔嚓!
而就在太奶才松开手的那一刹
被苏长安握在手中长剑突然有裂缝出现在长剑剑身之上,下一刻,裂缝倾刻间扩散蔓延。
继而
崩裂!
哗!
无数月华骤然间炸开一般。
而那血衣也是在这时候站起身,低头看向自己手的同时,突然神色一怔,扭头看向一侧。
夏凤翔眼下嘴唇颤斗,眼框红润,满脸喜悦的看着苏长安。
可看着苏长安在哭,夏凤翔眼中满是焦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现在知道自己必须在苏长安身边。
但看到苏长安哭着朝自己笑了下后,夏凤翔表情一怔。
随后
一条刀芒骤然间尤如弯月一般划破刚刚轰然展开尘雾落入苏长安手中。
长刀月宫。
而苏长安不再看自己媳妇儿。
抬眸看向太奶。
太奶身形下沉,但眼眸看苏长安,轻轻吐出两个字,“剑来。”
唯二人可见那悬于京城上方长剑,冲向太奶所在。
长剑落手。
天上。
那剑仙立于半空,睥睨苍穹,傲气无双,剑未出,天已低眉。
地上。
那血衣立于大地,谪仙落凡尘,刀染鲜红,问问天,敢应否。
人间风景千万种,总结起来不过两个字,皆是“美好”。
但今日京城。
好似见着了日月失序,云海崩散。
可也不过倾刻间,那天上光芒骤然消散,好似有大痛快一般。
血衣若落叶。
晃悠悠。
一男装女子快速冲过去接住从天而降完全昏迷的血衣,轻声道了句:“回家了。”
之后那白衣看着身上染血之处,毫不在乎,唯有满足。
只看那血衣,以后倒是不会无聊了。
但瞧见那男装女子瞪自己,白衣飒然一笑。
不孤哉!
……
一场突然的战斗,不足半日便传遍整个京城。
但那一战之后,落日馀晖,风平浪静。
皇城未入皇宫的一处院内。
诸多江湖止境大宗师,无一例外身上皆带伤,但一点儿也不碍着他们席地而坐饮酒。
但也有一个怪象
那院中大树上。
吊着四个人。
四人下边有个小姑娘,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拿着木头棍子,时不时戳戳那被吊着的老道人。
而且不单单是她,时不时还有其他人过来从她手上接过棍子戳戳那老道人。
太奶坐在屋舍前玄廊之上,喝了酒后,身边杨花颜立马帮着倒满。
刘清如安静坐在身边,但看着太奶模样:“那一刀伤,当真无事?”
杨花颜听到,也开口:“我也问了!”
刘清如不去搭理杨花颜,只是看着太奶。
惊讶之前已经有过,可只是想到天下间竟然有人看到了李云仙,心中波涛依旧不绝。
从前的江湖。
可没人伤的到她。
太奶说还没回答呢。
只见郁桃花这边过来了。
郁桃花半张脸肿着,但也没难看到哪里去,毕竟从前就不咋地。
眼下怀里抱着自己闺女儿子,小心翼翼凑到太奶跟前儿,看着这位摸剑后,就一直想见上一面的剑仙。
刘清如与杨花颜毫不掩饰对郁桃花的嫌弃。
倒是太奶,看着郁桃花:“说。”
郁桃花抿抿嘴:“您收徒弟吗?”
太奶瞥了眼郁桃花牵着的俩娃。
可还不等太奶说话呢,郁桃花先说道:“我,不是这俩。”
刘清如也好,亦或是看着这边的老剑圣等人差点儿一口酒喷出来,再看郁桃花这货。
这脸皮,在这人身上就这么说不要就能不要了的?
太奶看向郁桃花:“有徒弟了。”
郁桃花露出失望神色,然后转身。
一旁众人已经开始想怎么嘲笑这货的词儿了。
但郁桃花却是突然转身,“那您,要徒孙儿吗?”
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
刘清如眉毛一挑,撇开眼神,没眼看郁桃花。
杨花颜脸上嫌弃更浓,什么人啊!
老剑圣等人更是纷纷摇头,甚至就要破口大骂!
倒是太奶嘴角一样:“自己去问婉儿。”
郁桃花闻言:“好嘞!”
当即转身离开。
太奶不以为然,只是目光看向走进院子内的燕云宵。
燕云宵面色不是很好,今日一战,哪怕是苏长安对她下手很轻,却也只是相对很轻而已。
“不养着,过来做什么”太奶看着燕云宵,开了口。
燕云宵朝着太奶躬敬行礼,“只是有些事,要问清楚才好。”
太奶反问:“长安醒了?”
燕云宵摇头:“还没,但张文静都看过了,说只是外伤,不打紧。”
太奶点点头后,示意燕云宵坐下:“他无碍,那个隐患已经没了。”
有个杀气极重的存在就在皇后娘娘那儿,而且时不时就会出来。
这一点是燕云宵真正担心的事情。
尤其是经历过世间会以及漠北一战之后,更让燕云宵担忧。
这其实,也就是为何太奶会有这一场演武大比,更有今日亲自出手的缘由之一了。
太奶喝了口酒后接着说:“那抹刀意是倚危停本身所带,不过”
太奶嘴角一扯:“现在的长安再打你,就跟你打他们一样了。”
燕云宵缓缓道:“娘娘无事最重要。”
太奶看着燕云宵,“心魔局,还是不愿渡?”
燕云宵不假思索:“是。”
说罢,朝着太奶抱拳后:“臣去绫绮阁外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