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连走访了五个村子，每个地方的排水沟都透着古怪。
脸色越来越难看。
“东山市的村子，全都出问题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说是亚洲最大的毒源核心，果然不是吹的。”
“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查清楚这些情况？”
“那就把情绪压一压，只带上眼睛和耳朵。”
严良和林奇齐声应下。
这起东山市的案件，是严队和林队第一次接触毒品相关的调查。没想到一出手就碰上了亚洲最大的制毒中心。
两人破案能力一向出色，严良有近乎本能的敏锐，林奇则心思缜密。搭档以来，还没遇到过解决不了的案子。
但这次，压力不小。
两人下意识看向祁同伟，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有老大在，稳得住。
第六个村子，情况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这污水，跟前面几个村子不太一样。”
黑水翻涌，却没有了那股刺鼻的臭味。
阳光照在水面上，依旧泛着彩色，但那种诡异感消失了。
“老大，这是什么污水？”
“你们两个平时过得太舒服了，连这种水都没见过。”
“老大，到底是什么？”
“这是印刷厂排的废水。”
“我小时候在山里读书，自己印过试卷，所以认得。”
他话音刚落，忽然停下脚步，望着村子出神。
严良和林奇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总算找到一个不是制毒的村子了！”
两人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稍稍放松了些。
想想前面五个村子，几乎全都牵涉毒品，两人就不由得头皮发凉。
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随便在东山市丢块石头，砸中十个人，可能有九个都是毒贩。
这种压力，确实让人喘不过气。
还好，总算找到了不一样的情况。
既然不是制毒点，那就不必深究了。
两人刚要继续往前走，忽然察觉不对——祁同伟呢？
回头一看，祁同伟还站在污水旁，盯着水面，若有所思。
严良和林奇心头一紧，难道祁同伟又察觉到什么异常了？
“老大，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你们怎么看这个村子？”
“挺不错的。”
“这些房子大多都是新建的，村民的日子过得不差。”
“他们哪来这么多钱？”
“看这污水……估计村里有造纸厂或者印刷厂吧？”
“不对。”
“怎么不对？”
“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村根本没有造纸或者印刷厂。”
“你确定没记错？或者是村里故意没上报？”
“不可能。”
“如果有厂子，村里早就巴不得往外宣传了。”
“那这是什么？”
“难道不是印刷或造纸产生的？”
“还是老大搞错了？”
“老大不会错。”
“别争了，这就是印刷厂排出来的污水，我不会认错。”
“林队的记忆一向比我强，她说没有，那应该就没有。”
“那这污水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印刷东西留下的。”
“如果真开了印刷厂，没必要藏着吧？”
“光明正大地报出来，东山市肯定会支持，偷偷摸摸的干嘛？”
“没错，就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祁同伟望向一排排崭新的洋房，低声说道：
“这个世界上，违法暴利的生意，可不只有制毒。”
“除了制毒，还有一个利润惊人的行业……”
“只不过，技术门槛太高。”
“但一旦做成了，利润翻倍。”
严良和林奇心头一震，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假币？！”
“对，就是假币。”
“东山市的水，很深。”
特殊案件调查处将赴东山市巡查的消息迅速传达至临海省和东山市。
临海省老三陈红涛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
他盯着那条信息，沉默良久。
陈红涛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生怕自己看走眼了——特殊案件调查处？真是这个单位？
他再三确认消息来源，脸色瞬间变了——竟然是临海省禁毒局发布的！
不是假的。
绝对真实。
“你现在在哪？”
“老爷子，我在单位呢。”
“禁毒局的通知，你看到了吗？”
“没看到啊。”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你还有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
“老爷子，不就是特殊案件调查处嘛……这单位我也知道，是部里下面的一个处级单位。”
“东山市只是个县级市，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懂个屁。”
“你既然知道东山是县级市，那你怎么敢对帝都下来的人掉以轻心？”
“你居然还在办公室坐着？”
“你不想进步了是吧？”
“老爷子，您是不是误会了？特殊案件调查处也就一个处级架构，级别跟我差不多，行政上略高半级也正常。”
“我总不能放下手头工作去迎接吧？”
“你不懂就别乱说。”
“你以为那是什么单位？那是厅级编制！”
“那岂不是比我还要高？”
“别忘了，人家是帝都下来的。”
“京官下来，那可是自带半级光环。”
“我都得小心应对，你一个小小的县级市一把手，竟然这么不上心。”
“我老陈家怎么出了你这种儿子。”
“父亲，我错了。”
“你当然错了，你这是差点把我们都送进去。”
“你还想不想明白了？”
“父亲，您说的‘送进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