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年都在大手笔投入。”
“村办工厂、厂房建设、材料采购、人工支出，哪一项不花钱？”
“鱼塘改造、统一养殖模式，这些都得砸钱。”
“每年七月都要去一次？”
“雷打不动？”
“是，每年一次，时间差不多一周。”
“这不像是一般生意人的节奏。”
“更像是……某种固定流程。”
“七月，是个特别的月份。”
“很多事，都在这个时候发生。”
“我查了一下，林耀东每次去港澳，都会见几个人。”
“这几个人，背景复杂，和一些境外资本有联系。”
“继续查。”
“看来，这七月的行程，不是去谈生意，是去交账。”
“还有，林耀东的建筑公司，账面上的资金流动，每次他回来之后，都会有一笔不明来源的进账。”
“这不是建筑公司能有的节奏。”
“这是洗钱公司的操作。”
“一个村子，办起了幼儿园、养老院、学校。”
“表面上看是为民造福，实际上，是把黑钱洗成‘正当支出’。”
“发工资、搞基建、分红……哪一项不是洗钱的好借口？”
“难怪这些项目都做得这么‘扎实’。”
“不是扎实，是必须看起来没问题。”
“因为，这些项目，就是他们漂白的‘证据链’。”
七月的那两个地方，正是最闷热难耐的时候。他说如果是一月或者二月去，倒还能理解。
“七月份过去？是要烤熟吧？”
林奇也是一脸困惑。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林耀东是去参加集团财年会议的？”
嗯？
严良和林奇愣住，齐刷刷看向祁同伟：
“财年会议？”
“财年并不一定从一月开始，它可以是一年中任何一个月。”
“老大，我们不是质疑这个，我们是想说……”
“林耀东如果真是那个毒贩头子，他怎么会搞什么年会呢？”
两人脸上写满了不信。
他们并不是相信祁同伟的推测，而是实在无法接受——毒枭居然也搞起了公司化运作！
“世界在变，犯罪方式也在变，毒贩当然也更懂得藏身。”
“我刚进卧底时查的第一个大案子，就是郭小鹏干的——他用海州药业当掩护，走的是集团化、公司化的路子。”
“不只是他，兆辉煌、高明远这些人，也都是一样。”
“林耀东这种做法，一点都不稀奇。”
严良和林奇听后，心里顿时沉甸甸的。敌人已经升级了，他们也必须更快进化。
“别太紧张，记住，我们可是特殊案件调查处。”
香江这边，赵嘉良的秘书关欣正在汇报接下来的安排：
“总部刚刚否决了一个五十亿的投资项目，我们调查部门的任务明显加重了。”
“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把重点转向大陆市场。”
“没有明确目标，怎么查？”
“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查过了，原本投向暹罗的这笔资金，是风投部忙了一整年的成果，几乎已经要启动了……”
“这么大的项目，已经走到这一步，人力物力投入都不小，为什么突然叫停？”
“听说是首席经济师的意见。”
“他认为暹罗有金融风暴的风险。”
“祁总监只是提了一句，这个酝酿了一年的大项目就黄了？”
“没错，就是这样。”
“祁总监在公司里，威信非常高。”
不只是有威信，简直是一锤定音！
五十亿的投资，说停就停。光是前期投入恐怕都上千万了。句话，就让整个项目彻底搁浅……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风投部那边，有没有人对祁总不满？”
“没有！”
赵嘉良终于放松下来，语气平静地提醒关欣：
“别忘了，我们可是祁总监的人。”
关欣认真地点头。
赵嘉良所在的这个调查部门，确实一直属于祁同伟的体系。
不管外界怎么说，他能有今天的位置，全靠祁同伟的提携，他从头到脚都贴着祁同伟的标签。
虽然赵嘉良心里清楚，祁同伟本人并不在意华龙集团这个平台，但他赵嘉良，就必须全力维护祁同伟的权威。
“老板，我们还要继续干下去吗？”
“你干得不舒服？”
“不，我很适应。”
“这样的工作，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就好好干。”
“你们几个跟我打拼这么多年，总得有个稳定的身份做掩护。”
“总不能一直做调查这一行，有个藏身之处挺好的。”
“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已经决定了，现在这份职业难得，有了它，兄弟们下半辈子都能安心。”
“有这个身份掩护，我们的安全系数会大大提升。”
关欣没再说话。
赵嘉良说得没错。他们这些人常年卧底在贩毒组织里，整天提心吊胆，连晚上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露馅。
有了现在这个身份，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其实是调查员。
“总公司那边交代的事怎么办？”
“那不难，回头我找祁总监，请他给我们推荐几个行业。”
“您还能联系上祁总监？”
赵嘉良笑了笑，没多说。
关欣顿时心里踏实了。有祁同伟撑腰，他们在华龙集团就能站稳脚跟。
两人正说着话，钟伟和杨丰推门进来：
“老板，您交代的事我们查到了。”
“老板让你们查什么？”
“临海省东山市那边的事。”
“查到了？”
“查到了。”
“东山市塔寨的林耀东，居然是浩宇集团的贵宾，甚至可能是董事会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