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配不上她。”
“感情这东西，只有愿不愿意，没有配不配。”
“你喜欢她不就行了？”
“人家都不在乎，你反倒在这儿装清高？”
“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再这么说咱就掰了！”
嘴上说得硬，手里的粉红色保温杯却被攥得死死的。
李成阳在一旁看得都想动手，真他妈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不是严良点醒，他的脾气跟大江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走进了凤凰夜总会。
“来四瓶八二年的拉菲！”
服务员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是大单！
“先生稍等，马上给您上酒。”
不到一分钟，四瓶拉菲就摆在了桌上。
“需要帮您开瓶醒酒吗？”
李成阳随手抽出两张百元钞放在托盘上：
“有劳！”
服务员干劲更足了。
“这酒不对味。”
“把你们经理叫来。”
服务员一听懵了，赶紧把经理孙兴找来。
“今天我高兴，来你这花钱图个开心，结果你给我上四瓶假酒，这事怎么说？”
“装什么大款呢？真以为自己喝得起八二年的拉菲？”
“我看你们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找事的吧！”
说着抄起酒瓶就往李成阳头上砸。
砰！
大江反应快，先一酒瓶砸在了孙兴头上。
公安局从不打烊，不管你啥时候去，门都开着。
今天值班的巧了，是李成阳认识的熟人。
“你以前也是警察，能不能别跟这些人搅在一起？”
大江一听就瞪眼，准备发火。
李成阳伸手拦住他，冲着林浩一指远处的警徽说道：
“当年我和你爸在警徽底下起誓的时候，你还在念书。”
“别废话，赶紧帮我们处理。”
“你又惹什么事了？”
“什么叫我又惹事？”
“今天我跟兄弟去凤凰夜总会喝酒，心情好，点了四瓶八二年的拉菲……”
“谁知道……”
“他们给的是假酒对吧。”
“我去夜总会消费，看到他们卖拉菲，我愿意多买几瓶，这有问题吗？”
“按理说，客人愿意买你家的东西，恨不得把店都搬走。”
“结果……”
“呸！”
“什么八二年的拉菲？那味道连两百块一瓶的普通红酒都不如。”
“凤凰夜总会敢卖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瓶，我点了四瓶，快八万块钱。”
“这是赤裸裸的诈骗！”
“他要是不十倍赔偿我，我就让他凤凰夜总会倒闭！”
林浩点头应下，转身看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孙兴，开口说道：
“刚才我叔叔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吧？”
“我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赶紧赔钱了事。”
“不然，他真有本事让你的夜总会开不下去。”
“警官，你得搞清楚，我是受害者啊！”
“你看我这模样，被打得多惨？”
林汉眼神一挑，示意继续。
“我发现那瓶酒有问题，就叫他们来解释。”
“结果他说了——”
“你在夜总会喝拉菲？这不是来消费，这是来砸场子！”
“你听到了吗？”
“他自己都承认酒是假的。”
“更气人的是，他抄起酒瓶就要拍我脑袋！”
“还好我兄弟在！”
“不然现在躺地上的就不是他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你也常去夜总会，你见过哪家真有拉菲？”
“那酒法国一年就产三千桶，我们大汉说自己喝过拉菲的人少说也得三百万。”
“你动动脑子，哪来那么多真酒？”
“你这不是来找茬还能是什么？”
“我打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话音刚落，情绪激动的他牵动了伤势，疼得大叫一声。
“警官，我是受害者啊，你得为我做主！”
林浩合上记录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两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成阳那边是抓住理就不松口，四瓶拉菲，八万块，十倍赔偿那就是八十多万，能买五四套房了。
而孙兴呢，就是个十足的奸商，还带着无赖脾性。
明知卖的是假酒，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动手打人也不眨眼。
太嚣张了！
“要不我把椅子搬开，你们再干一架？”
“这个提议不错！”
“我没意见！”
“警官，你是偏向他是不是？真当我警队没人了？”
一时间，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作一团。
喧闹声惊动了正在值班的常务副贺芸。
“需要我安排几个民警，陪你们玩玩？”
“干妈，您来了。”
林汉去世后，贺芸对林浩一直很照顾，甚至亲自认了他当干儿子。
贺芸扫了一眼闹事的两伙人，眼神微冷。
“我再不出来，这里都要成菜市场了。”
林浩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贺芸抱起手臂，站定。
“好家伙，都是老熟人嘛。”
“李成阳，你过来！”
“贺支，您找我有事？”
这个称呼不是随便叫的。
早年间，李成阳还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时，贺芸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
所以这个“贺支”，带着一点旧日的情分。
也是在拉近关系。
贺芸没多说什么，直接把他带到一旁。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成阳装出一副委屈样，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没添油加醋。
“贺支，您说这事，气不气人？”
“换谁身上能受得了？”
“你李成阳又不是差钱的人，三倍赔偿，一分不多。”
“别忘了，你也动手打了人。”
“看在贺支的份上，就这么办吧。”
“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李成阳顺手一抓，再松开，几根白发飘落：
“贺支，咱俩谁也别说谁了。”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听贺支的！”
“孙兴，你也给我过来！”
孙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这家伙怎么跟见了亲娘一样？”
他随口一说，也没多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