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新闻报道里什么都没提？”
“你不会跟我说，这案子到现在都没破吧？”
“那我对绿藤警方真是失望透顶。”
“祁处，有相关的资料吗？”
“悬案。”
档案室又陷入沉静。
“当年的绿藤警方，绝对有问题。”
“有个信息，你们得看看。”
“什么信息？”
“麦子立和林汉是同学。”
“他们是同学？”
“是。”
“而且关系挺铁。”
“结果呢？林汉背上黑警的罪名死了，到底是不是黑警都没个定论。”
“麦子立更是直接失踪。”
“这真的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
警察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我也不信。”
“林汉的搭档呢？”
“如果林汉真是黑警，那他的搭档又是什么人？”
“刑警最亲近的不是家人，是搭档。”
“那是可以托付命的人，是战友。”
“林汉当年的搭档，叫李成阳。”
“他也被当成黑警，退出了警队。”
众人一愣。
“这不合常理啊。”
“当然不合常理，要是真黑警，不但要没收财产，还得判刑。”
“可还有更不正常的。”
“绿藤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
“来，看看这个。”
“没有调查结论，就让李成阳退出警队了？”
祁同伟点头。
“集体讨论呢？集体决议呢？”
“一个指导员就能代表全体？”
“有没有按流程来？”
“等一下，这个签字人是——王政？！”
“怎么是他？”
“我现在对林汉以前经手的案子挺感兴趣的。”
中江省委书记王为民一直在密切关注督导组的动向。
这一周，他几乎天天亲自来档案室，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
专案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如此详尽的资料，王为民功不可没。
这一天，他又一次走进了档案室。
“老骆，你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有发现。”
“有发现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一脸严肃？”
“绿藤市的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
“真的有大问题？”
“确实有。”
“我再说一遍，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
这句话他说得很坦然。
他和省委副书记刘鲁豫都是从外地调过来的。
这是他们在中江的第一个任期。
此前这里发生的事，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因此，王为民和刘鲁豫都愿意全力支持督导组的工作。
他们巴不得帝都来的督导组像锄头一样，把地里的杂艹统统铲除。
“那我们就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向中江省做个通报。”
“要不要把老刘和王政一起请过来？”
他确实是想积极配合。
如果省委三巨头都能到场，督导组的工作推进会顺利很多。
“可以请刘鲁豫过来，王政就不必了。”
“王政不合适？”
“不合适。”
“我这就请老刘过来。”
自然有人去联系。
二十分钟后，刘鲁豫匆匆赶到了档案室20号。
骆山河招呼他坐下，递上茶水。
“祁处和其他同志呢？”
“他们去调一份材料，应该很快回来。”
“我们督导组有些情况，想先跟两位交流一下。”
刘鲁豫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变了，转头看向王为民，对方神情凝重。
他心头一紧，出什么大事了？
“我们是为麦子立案来的。”
“看了很多材料后，我们注意到一件事。”
“麦子立在失踪之前，负责的是绿藤市村村通工程伊河村段的监理工作。”
“他在世时，始终坚持不给伊河村项目画上句号。”
“他一消失，伊河村的工程立马完成了。”
“可笑的是，三年之后，那条路又重新动工了！”
骆山河停了一下，让他们有时间理解这话背后的分量。
“当年和麦子立一起负责伊河村项目的，一个是被举报人马帅，如今已是新帅集团的掌舵人。”
“另一个是董耀，现在担任石门区的区长。”
“我要说的是，十二年前，董耀不过是个股级小职员。”
王为民和刘鲁豫一时愣住。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牵扯到利益交换？”
“太巧了。”
王为民和刘鲁豫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答案——这背后，一定不干净。
短短十二年，从一个普通科员爬到处级，这速度太反常。
要是没有猫腻，打死他们也不会信。
“麦子立失踪前几天，他的同学林汉突然死了。”
“林汉是开着警车死的，后备箱里还放着五万现金。”
“就这样一头冲进了海里。”
“尸检报告显示，是醉酒溺水。”
“但问题是，这五万是谁给他的？背后有没有交易？至今无人知晓。”
“派出所办不下来的案子，也正常吧？”
“你说得没错。”
“派出所破不了案，是常事。”
“但林汉的搭档李成阳，也被扣上了黑警的帽子。”
“有人在他更衣室里发现了两万现金。”
“奇怪的是，这笔钱是谁放的？又是谁想收买他？没人查清楚。”
“不可能吧！”
“没错，就是不可能。”
“李成阳还活着，审他轻而易举。”
“可结果呢？绿藤市公安局直接把他踢出了警队。”